《玩偶之家》简介与鉴赏
《玩偶之家》是“社会问题剧”名作。
《玩偶之家》是易卜生创作的著名的“社会问题剧”。
易卜生(1828—1906),是挪威著名戏剧家。在欧洲戏剧史上,易卜生是继英国的莎士比亚、法国的莫里哀之后的第三个高峰。被誉为是戏剧革新家,欧洲近代戏剧之父。
他一生主要从事戏剧创作,共写了25个剧本。著名的有诗剧《布朗德》(1866)和《培尔·金特》(1867),社会问题剧《社会支柱》(1877)、《玩偶之家》(1879)、《群鬼》(1881)、《人民公敌》(1882),以及晚期的象征戏剧《野鸭》(1884)、《海上夫人》(1888)等。其中成就最大的是“社会问题剧”。
易卜生生活的年代,正当欧洲剧坛处于衰落时期。当时,剧坛上演的净是一些惊险的或低级趣味的作品。这些戏剧掩盖了社会的矛盾,把人们引向脱离现实的道路。而易卜生剧作描写的则不是浪漫的爱情故事,也不是历史传奇,既没有滑稽的表演,也没有惊险的场面,它们大多直接取材于现实生活,把当代社会生活中最尖锐的问题和与人们生活中关系最密切的问题提了出来。这类“社会问题剧”的最大特点,即面向社会、面向现实人生。
《玩偶之家》是易卜生“社会问题剧”的代表作,也是一部风行全世界的作品。
我们知道,所谓“社会问题剧”,表现的大都是各种各样的社会矛盾。在《玩偶之家》中,易卜生则主要是通过剧中的两个主人公娜拉和海尔茂夫妇间的矛盾关系来揭示社会矛盾的。这对夫妇之间的矛盾,究其实质,是维护男权思想与追求妇女独立思想的对立;这两种思想的对立又渗透着社会法律观念、道德观念、家庭观念等等方面的分歧。而易卜生的成功之处则在于,它既没有把这两个人物变成某一观念的化身,也没有把这对夫妻之间的矛盾关系变成社会矛盾的图解物。我们看到,无论是娜拉还是海尔茂,他们在剧中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有生动的“这一个”的性格;正是两个生动的性格,支配着各自的行动,制约着彼此的交往,从而使他们的矛盾关系,由始至终具有鲜明的个性色彩。
娜拉是一个性格丰富、复杂的女性。她从小受到父母的娇宠,结婚后丈夫又把她当做“玩偶”似的宠爱着她,因此从表面上看,她整日蹦蹦跳跳、无忧无虑,似乎是个只会乱花钱、不懂事,从小被宠坏了的女人;其实,在她性格中,还有着内在的有胆、有识、品格高尚、性情倔强的另一面。8年前,她为了帮助丈夫治病,暗中签订了那张借据,之后又一个人省吃俭用,偷偷地帮人抄写,借以攒钱还债,是个心地善良、追求独立人格和男女平等思想的女性。
娜拉的丈夫海尔茂,则是另一种复杂性格的典型。从表面看来,他是个“正人君子”,循规蹈矩,奉公守法,言辞温柔体贴,关心家庭,宠爱妻子,而实际上内心里则充满自私自利。在家庭生活中,他维护大男子主义,把妻子当成自己的附属品。在海尔茂眼里,男女是不能享受平等权利的,女人可以为男人作出牺牲,而男人则不行。这种人在“顺利”的环境中很难识别他的真面目,而一旦受到挫折,或遇到风浪,便暴露出他极端自私丑恶的真面目。因此,当海尔茂一旦知道自己妻子背着他不光彩地借了钱时,他认为这有损他的名誉,便暴跳如雷,完全露出了一副狰狞面目。
应该说,娜拉和海尔茂这样一对夫妻,潜在的矛盾原来就是很深的。虽然认真地说来,8年前当娜拉瞒着海尔茂签立那张借据时,在他们夫妻关系中就已经埋下了一堆火药。然而由于事情一直未暴露,因而他们共同生活那么多年,一直似乎很平静与和谐,而现在由于海尔茂在银行中要辞退知情人柯洛克斯泰,因而危机也就开始出现了。柯洛克斯泰以不留用他即要写揭发信,对娜拉进行要挟,应该说这一行动就像是点燃那堆炸药的导火线,促使早已潜伏在他们夫妻间的危机迅速爆发。而两个人物性格中原本存在的对立因素,则是构成冲突的基础。我们说,正是由于易卜生善于把戏剧冲突建立在人物性格关系的基础之上,因而戏剧冲突真实自然、合情合理,从而构成了一场引人入胜的好戏。
易卜生的《玩偶之家》在戏剧的结构艺术上,也提供了一种“锁闭式”戏剧结构的范例。
这部三幕剧在结构上,集中紧凑,由始至终只有一个场景(海尔茂家中),场景是高度集中的;剧情进展集中在两天左右时间内,时间是集中的;剧中虽先后出现9个人物,但主要集中写两个人物(娜拉和海尔茂),人物是集中的;而剧情由始至终围绕着那张8年前签立的借据展开,贯串全剧的是单一的情节线索,情节也是集中的。
《玩偶之家》之所以在结构上集中紧凑,这与作者成功地运用了“回顾式”的结构手法,也是分不开的。在介绍《俄狄浦斯王》一剧中,我们已谈到过这种结构技巧,但从《玩偶之家》中,我们更可以看到易卜生运用这种结构技巧方面的成功经验。
我们知道,如果按照故事的自然进程来写这个剧本,就应该从娜拉8年前为帮丈夫治病而签立那张借据开场,而现在易卜生却把这些作为往事处理,而从这件往事即将引起的危机写起。把它引起的危机作为剧情的开端,这就使剧情的线索比较单纯,从而省去了许多交待事件过程的场面,可以集中笔力展示主人公面对危机时的行为表现和心理活动的历程;特别出色的是,易卜生在剧中对往事的回顾和交待,不是静止的回叙和交待,而是成功地把对往事的回叙,变成了人物的现实的戏剧动作。我们看到,柯洛克斯泰向娜拉重提那8年前的签立借据的往事,乃是他知道海尔茂要解雇自己,为了保住他自己在银行的职位,他才向娜拉重提签立借据的往事,特别是向她强调“伪造签字”的细节,又一再指明这件事公开后必将引起的严重后果,也都是为了实现他既定目的所采取的有力手段,因而都成为在娜拉身上发生影响,像是刺在她心里的一把利剑。总之,所有这些往事回顾,都成了有力的戏剧动作,不仅构成了全剧情节的开端,同时也给观众带来强烈的戏剧悬念。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剧本的结尾处理:全剧临末娜拉终于出走,娜拉说声“再见”,从门厅走了出去,只听见楼下“砰”的关门声,舞台大幕就落下了。——这“砰”的一声,给观众印象十分深刻。肖伯纳评论说:“在她身后关门‘砰’的一声,比滑铁卢的大炮还要响”。确实,这是震撼人心的一声“砰”,它既是全剧的结局,也是一个新的悬念:娜拉出走后将会怎样?对于这个问题,人们曾有过各种设想,也有多种续集。这正说明,娜拉的性格还要发展,也说明作者对这个剧本结局的深刻的构思:结局不是性格的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我们知道,娜拉出走的进步意义,是无可怀疑的,这也是她和家庭、社会相冲突的必然结果。剧本所起的号召作用也就在这里。问题是在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娜拉虽然出走了,但仍然逃不脱资产阶级社会的魔掌。她的反抗带有孤军奋战的性质。鲁迅就曾指出:妇女要解放,“第一,在家应该先获得男女平均的分配;第二,在社会应该获得男女相等的势力”。(《娜拉走后怎样》)这两个条件,在当时的资产阶级社会都做不到,因此,妇女解放只有和工农大众的解放相结合,才有可能实现。
易卜生的《玩偶之家》,在我国早在“五四”时期就被译成中文,在上演后受到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我国人民曾把它和反帝、反封建的文化斗争紧密结合起来。在青年学生中,曾一度出现过“娜拉热”,这都说明了这部剧本在我国的深刻影响和它巨大的艺术感染力量。(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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