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智慧:无用之用,是为大用
"爸爸,怎么做才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怎么做?这还用问吗?你就看看人家是怎么打拼的,又怎么功成名就,怎么造就自己成为一个真正有用的人,不就可以为自己定下人生的目标?"
"爸爸,怎么才是一个'真正有用'的人?"
"'真正有用'……"
如此对话,竟终于无解又无言;那"阿才"成不成材,又何劳别人费心?连他老爸都只能哑口无言,来面对"阿才"这个可能对"成材"了无兴味的孩子。
"成材"当然是个愿望,但也可能是个迷思。庄子倾心自然,于是他仿佛听见自然如此呐喊,如此低吟:
山里的树木成了材,它被拿来做成斧柄,又反过来砍伐自己,膏油可燃,于是它引燃起火,
结局是自己煎熬着自己。
同理,桂树可以吃,所以一再地被砍伐,漆树的汁液可以用,所以遭刀割。
世人都知道"有用"的用处。
却从来不知道"无用"的大用。
想想,桃园县拉拉山海拔一千五百公尺以上几十棵被编了号的巨木(桧木),一两千年来它们又何尝想要"成材",想要现出"有用"的姿态来向同样生长在深山 里的其他材木炫耀?它们又何尝希望被贴上号码,取个名字(那最老的,竟被戏谑地叫做"狗熊之窝"),来供世人欣赏赞叹?而它们也绝对想不到有些命运不济的 同类竟早已因为被人们认定"成材"而葬身于木材厂中。
本来,做一个有用的人,实在无可厚非。但问题是这样的意愿竟往往坠落成迷思,而 让我们忘了生命原本可以活得自由又自在,原本可以不必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和评价,而活出真实的自己。因此,庄子发现"无用"才是大用,实乃真实之智慧;他绝 非唱高调,也不是故作高姿态。他只是要我们珍惜自己,尊重自己,不要老是用价位、名次、阶级、等第以及各种相对性的判准,来束缚自己,来绑住自己原本可以 如同小鸟般叽叽喳喳于树林间的这一副身躯。
一身无价,而此生有梦;梦在远方,身在此地,我们是一方面可以去做一些必要的比价,为了现实的生活――"有用"并一定有害;但另一方面,我们却更得细细体会"无用"的大用与妙用――其间,有清风,有明月,还有无限的光景从四方映现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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