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智慧:你知道"你不知道"吗?
因为庄子胸中自有指南针,虽然他是如此的不信任人们往往自以为是的认知行为,他也同时不高估我们积累千年万年的认知成果。
显然,修道人是自有其境界,也自有其眼界,更自有其超凡不俗的襟怀:啮缺问他的老师王倪:"老师,您知道天下万物所以相同而没有差别的道理吗?"王倪说:"我怎么知道呢?"啮缺又问:
"那老师您知道您'不知道'吗?"王倪说:"我怎么知道呢?"啮缺又问:"那么,万物都是无法让我们认识的吗?"王倪说:"我怎么知道呢?"他于是下了一个小小的结论:"我怎么知道我的'知道'不是'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我的'不知道'不是'知道'?"
哎,这可不是绕口令,也不是逻辑上的"循环论证"。这是无比坦诚的自家语言――自己交自己的心,自己套自己的话,而因此自己过自己的活。就好比苏格拉底 卖的关子:"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请问看官们:这戏又该怎么演下去、唱下去?而我们的修道人和哲学家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 知道"到无所谓"知与不知"的极高的境界?
当代的"心灵哲学"和"语言哲学"特别关注人与人之间的思想沟通和语言沟通,他们共同关 切"何谓'成功而有效的沟通"'。而到底在沟通的行动发生之前,双方是否必须先有约定?或者,关键是在双方共在的情况与环境(特别是文化与社会的环境), 以及彼此相向而不断互动的意愿与意图。对以上的论点,庄子可能还只是一再地重复:
你怎么知道你的"知道"不是"不知道"?
而你又怎么知道你的"不知道"不是"知道"?
看来天下事都不是那么千真万确,吊诡的事可多的是。因此,随时随地做自我的检讨、自我的反省和自我的批判,实在大有必要。
连那主张"择善固执"的孔夫子都说他自己有四项起码的涵养:
"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不懂,便不要胡乱猜测;
而纵然有所坚持,也不能固执到不知变通;
最后,我们是绝不可落入"自我中心"的意识窠臼,以至于师心自用,目中无人。
再问一次:"你知道'你不知道'吗?"这问题将永远是个问题,因为我们的生命无比深邃!我们的心灵无比深奥!而我们的思想又无比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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