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历史——楚庄王问鼎中原
继楚成王即位的楚穆王是通过宫廷政变上台的。他重用自己的谋臣潘崇,命他当太师,整顿楚国的内部事务,提高自己在楚国内的威望,便又开始对外扩张。潘崇对他说:“慢慢来,小步向前走,这样就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了。”楚穆王果然这样做了,效果很好,在列国间也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
楚穆王在位十二年,他没有大事声张,实际上年年都在扩张自己的势力。他先是一举灭掉了江国(在河南省正阳县)。过一点时间,又灭掉了六国(今安徽省六安市)和蓼国(今安徽省霍邱县,一说是河南省固始县)。这两个国家据说都是皋陶的后代,与周王室没有多大直接的关系,因此这些国家的被消灭,可以说是无声无息。楚穆王在消灭了这些国家后,又将这些国家周边荒芜的土地兼并进来,当时正在战乱中,也没人出来说什么话。
当时晋国正在衰微下去。楚大夫范山对穆王说:“晋君刚立,又年少,他是无力顾及诸侯间的事的,这正是我楚军北向的好机会。”楚穆王听从了范山的建议,大力向北推进。他先是出兵狼渊(今河南省许昌市西)以伐郑国,生擒了郑大夫公子坚和公子龙。不久又攻打陈,攻克了壶丘(今河南省新蔡县)。楚正准备伐宋,宋主动去迎接楚君,表示听从楚的号令,并引导楚君到孟诸(今河南省商丘市附近)去田猎。后来,楚又拘留了舒国、宗国、巢国这样一些小国的君主,要他们交出国权。可见,楚穆王时期对外扩张已达到咄咄逼人的地步,一些中原小国也成了他的囊中物。
伍子胥画像
到公元前613年楚庄王即位后,楚就直接问鼎中原了。
据说,楚庄王上台时面临着十分复杂的国际和国内形势,因此听从心腹的建言,玩了一通假装沉湎酒色的把戏,为的是以观时局之变化。
楚庄王即位后,他三年不听国政,日夜作乐,并下令:“有敢谏者,死无赦!”大臣伍举入谏,只见他左抱郑姬,右抱越女,坐在钟鼓之间。伍举不去直接冲撞他,打着隐语问他:“有只鸟停留在一座高山上,都三年了,也不鸣叫,也不高飞,请问这是一只怎样的鸟啊?”楚庄王不慌不忙地回答说:“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伍举是个聪明人,就自个儿退了下去,自言自语说:“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啊!”
过数月,庄王的奢侈生活有增无减,大夫苏从冒死再谏。楚庄王问他:“你没有看到‘有敢谏者,死无赦’的命令吗?”苏从高声回答:“牺牲自己的生命如果能使国君清明的话,我就是被杀了也是愿意的。”楚庄王挥挥手,说:“你下去吧!”
在三年间,大部分大臣都是唯唯诺诺,顺从着他。还有一些人为他出坏主意,想引他往歪路上走。
经过三年的观察,楚庄王心中明白了,哪个忠、哪个奸,哪个有谋、哪个无略,哪个可用、哪个不可用。
一天,楚庄王似大梦初醒,锐意实施变革。他诛杀一百多图谋不轨者,重用伍举(伍子胥之祖)、苏从等人,“一鸣惊人”地实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这样,在晋、齐两国势力中落的形势下,楚国一枝独秀了。
这一故事说明了:楚庄王是一个有着雄心壮志、雄才大略的有为之君。由于他上台时形势不明,只能以假装沉湎酒色来观察内外、识别真伪,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一鸣惊人”了。快刀斩乱麻式的改革,尤其是大胆重用新人,说明他确是个敢作敢为的改革家。将改革与图霸有机地融会在一起,正是春秋时代政治巨子作为的一大特色。
四大令尹浮雕。楚国著名的四大令尹——子文、孙叔敖、叶公、春申君黄歇。
楚庄王带兵一举击败了晋国,使郑国臣服于己。公元前606年,楚的兵锋到达了洛水边,在周边境陈兵示威。周定王慌了手脚,马上派出大夫王孙满带了许多礼品,前去慰劳楚军。这就发生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问鼎事件”。
楚庄王一面把礼品照单收下,一面问王孙满:“听说在周天子处藏有镇国之宝九鼎,请你告诉我,鼎的大小轻重怎样?”
王孙满知道这一问,实际上是别有用心的,就针锋相对地回答:“周天子的权力在德不在鼎,没有德就是有了鼎也没用。况且天命在周,因此,鼎之轻重大小,任何诸侯是没有资格过问的。”
楚庄王本以为周王室软弱可欺,王孙满一定会把鼎的有关实情如数告诉他的。想不到王孙满如此强硬,倒是一下被说得无言以对。转而一想,如果与周王室闹翻了,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不多久,也就知趣地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