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历史——万世师表
孔子是一个老师。从正式一点算起,他从三十岁开始办私学,当老师,一直当到七十三岁去世,当了四十三年的教师。教龄是够长的了。
在世时,他是个名至实归的好教师。他带着那三千弟子学六艺,学文化,学礼仪,学为人之道,学处世之术。或在鲁国国内,或奔走于列国之间。孔子以个人之力,培育、带领和支撑了这支庞大的士人队伍。
孔子在世的时候,就是学界“师表”。他是他那个时代当之无愧的为师之表率。“学者宗之”。大家都认为他是开一代新风的宗师。
孔子去世后,很快就被推崇为“万世师表”。司马迁在《史记》中说:“‘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可谓至圣矣!”无论是作为一个师者,还是作为一个圣者,孔子都是伟大而不朽的。
孔子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下第一师”。
“天地第一师”的提法也许会引发异议。不是说在孔子之前有两千五百年的中华文明发展史吗?有文明就有教育,有教育就有教师,怎么可以说孔子是“第一师”呢?笔者的回答是:不错,在孔子之前,也有悠长的教育发展,也一定有某种意义上的“教师”,但,此教师非彼教师,应该承认,真正意义上的、独立而成之为一种自由行业性的教师是起始于孔老夫子的。
万世师表匾额
有了学校,就有教师。但是,那时的教师并不是专业化的。在氏族制度下,氏族中的首领、长老兼任着教师。一方面是行政首长,一方面又是教师,一身而二任焉。《尚书》所谓的“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说的就是这样一种兼职情况。《礼记》中说的“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这些教师都是“老”,他们都是将要退休或业已退休的官员,仍旧不是专职意义上的教师。正如教育家顾树森先生所言:“在三代,统治者为了保证政策的推行,教育不能不与政治结合起来,以增强它的力量,于是形成了政教不分、官师合一的制度。”后来李斯搞的“以吏为师”(《史记·秦始皇本纪》)继承的就是这样一种传统,当然在秦代它是一种倒退。
我们称孔子为“天下第一师”那是因为:
首先,孔子所兴的私学及由此产生的教师制度,是一种独立的、自由的、行业化的创新行为,与传统的官府举办的教育完全是两码事。孔子的先世为王族,为诸侯,为卿大夫,及降至祖辈父辈,已与当时的行政官僚机构完全脱离,已沦为贫困的士族之家。孔子自述“吾少也贱”(《论语·子罕》),正说明他的平民身份。他的办私学,实际上是开辟出了独立的学校系统和独立的教师行业,他这个教师是破天荒的,是史无前例的,说孔子是“天下第一师”,当之无愧。“自行束脩以上”,好就好在“自行”二字上,私学的创办是“自行”的,孔子的执教是“自行”的,学生的就学是“自行”的,要来则来,要去则去,自由得很,谁都管不着,孔子的办学具有开创性的意义。
其次,孔子打破了门第观念极重的官府之学,让更多的平民子女能接受良好的教育。
“学在官府”的教育是上等人的教育,入学者只能是各个层面上的官宦子弟。而孔子顺应了“学术下移”的大势,大胆地打出了“有教无类”(《论语·卫灵公》)的招生广告,为各地普通民众的入学大开了方便之门。孔子的弟子有来自鲁的(如颜回),有来自吴的(如子路),有来自齐的(如公冶长),有来自陈的(如子张),有来自楚的(如子石),有来自宋的(如司马牛),有来自秦的(如子南),有来自晋的(如子期)。孔子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这里的“朋”,指的主要是他的学生。从身份看,贵者、贱者、富者、贫者,都有。从年岁上看,颜路比孔子小六岁,子路比孔子小九岁,颜回比孔子小三十岁,公孙龙比孔子小五十三岁。当时有人评述:“夫子之门何其杂也。”(《荀子·法行》)而这正是孔子着意打破学习上的门第等级制度所致。“孔子以诗、书、礼、乐教,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在发展士人阶层、普及平民教育上,有着不世之功。
再次,他利用办私学的机会,整理和留存了大量的文化古籍,编订了不少文献,作为孔门私学的教材。他将西周以来的诗歌整理加工,精选出三百零五首定名为《诗》。他从三千多篇文献中精选足以“弘道”之文,而编成其为《书》。他将卜筮用的书简,加工成了《易》。他还编出了《乐》、《礼》、《春秋》。这些对中华文明的贡献不可估量。有学者指出:“无孔子则无中国文化。自孔子以前数千年文化,赖孔子而传;自孔子之后数千年之文化,赖孔子而开。” 这是极中肯的说法。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是孔子率先打破了“老”而为“师”的旧观念。“老而为师”观念源远流长,连大学问家荀子也一再强调“耆艾而信,可以为师”(《荀子·致士》)。古称六十岁为“耆”,五十岁为“艾”,不到这个年限,再有本事也当不了教师。孔子是开放的,勇敢的,他不信那个邪!孔子说:“年四十而见恶焉,其终也已。”(《论语·阳货》)他以为,人到四十岁还不怎么样,他的一生也就完蛋了。据《左传·昭公二十年》记载,孔子是三十岁那年开始招生为师的。他这个当老师的好年轻啊!这对中国旧传统是一个大的突破。
有人会说,就这样的话,孔子也只能算是“中华第一师”啊,怎么说是“天下第一师”呢?那样说是否把话说大了呢?
不,一点儿也没说大。
我们承认,在西方世界也有师界“巨匠”,为人们熟知的有苏格拉底,有柏拉图,有亚里士多德。得承认,他们都是人类的文化巨匠,可是,如果要排一排年岁,诸位比起孔老夫子来,都只能算是后生小子。孔子比苏格拉底长八十八岁,比柏拉图长一百二十四岁,比亚里士多德长一百六十七岁。出道在先,看来孔子“天下第一师”的地位坚不可摧。
以学识论,孔子也占尽了上风。孔子与苏格拉底两人都是平民出身,都是终身以教师为业,甚至都活了七十三岁,可说十分的巧合。可是,就教育体系和观念论,孔子显然要高出许多。苏格拉底口口声声告诉他的学生:“人中最高贵的是雅典人。”孔子会这样说吗?孔子是尊重人的,包括华夏人和四夷人,他都尊重,而苏格拉底只尊重统治者雅典人,那境界上不知比孔子低了多少。孔子言必天下国家,以“成人”为己任,而亚里士多德等则拘拘于地域,眼界狭小,在气概上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天下第一师”的桂冠,非孔氏莫属,只不过我们对世界宣传得还很不够罢了。
学者似乎都忽视了这样一个现象:在《论语》中,孔子罕言“教”,而多言“学”。“教”字在《论语》全书中仅五见,而且大多在论及政治教育和社会教育时才用上,用于文化教育的仅“有教无类”和“四教”二例。而“学”字在书中则铺天盖地,在《论语》的二十篇四百九十八章中有百余次。在孔子看来,不好好学习,即使主观上想当一个仁人,到头来还会干蠢事,还只能算是“愚人”一个。这话说得何其痛快,何其痛切!这话是对学生说的,更是对当教师的说的,你当教师的不学习,岂不成了“愚人”?
《三圣图》,中为孔子,弟子颜回、曾参侍立两侧,三人衣服上满书小楷,文为《论语》。经鉴定,此图系明代前期作品,现藏曲阜孔府。右为三圣图局部(孔子像)。
孔子是颇得“学”之古意的。《尚书》云:“惟敩学半,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意思是说,学是教的一半,教也是学的一半,二者是密不可分的。一个人只有把学习作为生活的根本准则,终身坚持学习,道德上才会不知不觉地走向完善。孔子是《尚书》的最后编定者,他是深得其中奥蕴的。
经我们研究,孔子是主张“学而优则‘师’”的。大致而言,有下述几层相互关联的意思值得思考。
第一,“学”是取得教师资格的前提。
在“学在官府”时期,教师的资格是由“官府”认定的。它会有资历上的限制,有德才方面的考衡,还有年龄上的要求。从一定意义上说,孔子创办私学的兴起,把教师资格上的要求单一化了,那就是除了品德上的要求外,就是学业、学识、学问方面的要求了。教师资格不是由任何行政部门赐予的,而是由民众认定的。在《左传》中可见,不只那些王公大人可以对教师有所臧否,就是田夫野老也可对教师评点议论。作为私学的创始人,怎样的人可以为师,他的观念是明确的。他说:“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论语·为政》)在他看来,只有在不断学习中能“知新”、“出新”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老师。
第二,教师学习的心态:知之、好之、乐之。
取得了教师资格以后,并不是说就可以万事大吉了,你既然选择了教师这一行,你就得不停步地学,无怨无悔地学。
这里有一个学习的心态问题。孔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论语·雍也》)这知、好、乐,就是指不同层面的心态,这里的三个“之”,指的都是学习。
“知之者”比之“不知之者”当然心态上要好得多。它知道学习是生活的应有之义,不学习是不行的。但只是停留在“知”(知道必须学习)的心理水准上,因此往往会感到学得很吃力,甚至会感到学得很苦。这种人不只古代有,现代也有。
“好之者”,就是把学习当作是一种喜好、一种向往,一种追求。孔子一再要弟子们“盍各言尔志”,就是要把他们的学习心理提升到“好之者”的高度。对学习的喜爱,是一种有志者的心态。“好学”这词在《论语》中出现了十余次,对“好学”最权威的解释是孔子的这样一段话:“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论语·学而》)好学的心态,反映着崇高的志向。只有不把吃、穿、住、用放在第一位的人,勤勤恳恳办事又不说大话的人,只有大道直行的人,才能算是“好学”者。孔子的要求极高,在三千弟子中,认为只有颜回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好学者,颜回死后,孔子叹道:“未闻好学者也。”(《论语·雍也》)
“乐之者”,是学习者心理水准的最高层次。学习过程中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有多少困顿曲折,“乐之者”总是乐此不疲,一往无前。孔子是真正的乐学者。“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论语·述而》)“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论语·述而》)“乐之者”的心理水准达到了出神入化、物我为一的境界。
第三,教师——永远的学习者。
在《论语》一书中,孔子三次在不同场合说到了“学而不厌,诲人不倦”。这是他的整个思想体系的支撑点。他不只要求学生“学而不厌”,他自己也身体力行。他是一个永远的学习者。
教师的“学”为何应该是“不厌”的呢?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面前永远有无数的未知存在着,只有终身以学,才能取得较为丰富的知识。孔子虽说年轻时就以“博学”著称,但是他在学习上仍然不懈不怠,采取“每事问”的务实态度。我们注意到,孔子在答弟子或他人问时,竟是回答“不知”的时候比“知”还多。卫灵公问他军事方面的问题时,他说:“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论语·卫灵公》)当樊迟请学稼时,他回答:“我不如老农。”请学为圃,说:“吾不如老圃。”(《论语·子路》)在学生问及古代的禘礼时,他明确回答:“不知也。”(《论语·八佾》)他对自己的如实评价是:“吾有知乎?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论语·子罕》)一个世所公认的大学问家,一个名世的大圣人,自己说自己的肚中是“空空如也”,这是何等的气度,何等的眼量啊!
作为教师,学习为了什么?学习归根到底是为了育人,用孔子的话来说就是“成人”。对未成年人要进行“成人教育”,这是孔子提出来的。
孔子是一个脚踏实地的现实主义者,又是一个热情奔放、目标远大、视野开阔的理想主义者。他有一个伟大的思想,认为:人不能生而为“人”,必须经过教育、经过学习,才能“成人”。在《论语》一书中一再提到了这个问题。“成人”者,作为一个过程,是指个体在学习中不断完善自我的漫长历程。“成人”又是教育者追寻的目标,是要培养出完美无缺的、具有崇高人格精神的完人来。俗语说“人无完人”,可作为理想主义者的孔子,他说他办教育就是要培养出至善至美的完人来。孔子有三千弟子,他要把这些弟子培养成为社会中流砥柱的“成人”,然后再去影响他人,影响社会,这就是孔子教育的全部。对于“成人”,孔子有一段完整的表述:
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论语·宪问》)
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其时孔子已是一个成熟的教育家,关于“成人”,他既给出了理想观念上的准则,又给出了现实(文中说的“今”)意义上的要求。在论及理想观念上的成人准则时又以人们耳熟能详的典范人物加以比附,在言及现实要求时又不忘结合社会热点(贫富、利义之类)加以阐述。这是孔子思想上成熟的反映。
孔子所说的知、不欲、勇、礼、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不忘平生之言,重点讲的是德。
“知”,是智慧,是懂得人生前进的方向。“不欲”和“见利思义”是在物欲面前的理智态度,强调了一个义字。“见危授命”是为人处世的重要准则,当见到别人处于危难中的时候,应该伸出自己的援手。“不忘平生之言”是讲说话要算数,属于“信”的范畴。在德的要求上,很具体,要求相当高、相当严。
“德”之外,还有智育方面的要求。“冉求之艺”,冉求是孔子的学生,是学习“六艺”的标兵。他要求大家像冉求那样把六艺学深、学透、学活。六艺是孔子教学的六门主科,《礼》、《乐》、《书》、《诗》、《易》、《春秋》六本经典,是理论知识和行为实践的结合。智育方面的要求也不低。另外,孔子说的“知”的要求中,也有智育的成分。
“体”的要求。孔子本身是个体育家。他人高马大,身体健康得很。他的学生也不是后世的那种文弱书生。他一再强调“勇”的培养。“勇”是一种精神气质,同时又是一种体质上的要求。他拉着一大批学生在鲁国跑来跑去,后来又领着他们周游列国,被列国的人们称为“东西南北人”。这样的学习方式,没有个好身体,行吗?
归根到底,是要学做人。
在《论语》一书中,孔子多次得意地谈到自己的“多能”问题。孔门弟子以及与孔子有交往的人,全都会赞扬孔子的“多能”。看来,多能问题是一个颇为值得一议的教育学课题。如果说,“学而优”是取得教师身份的资格证书的话,那么,多能则是世所公认的名师的一块金字招牌。“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论语·子罕》)当时,“圣”字的涵义还比较宽泛,在当时的许多人看来,孔子是圣者中唯一一位以多能见长的人。
“多能”是孔子师论中重彩浓墨的一笔。可以说,在诸子百家中,唯有儒家学派如此重视教师的多能,确切地说,唯有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孔子才敢直言自己的多能。也只有孔门弟子才在那里坦荡颂扬自己老师的多能。孔门弟子曾赞孔子为圣者、仁者、贤者,孔子一概拒之不受,唯有对“多能”一说,往往觉得受之无愧,有时还表现得洋洋自得呢!
孔子“多能”之“多”,是全方位、多领域的。
孔子在礼仪领域是多能的。“夏礼吾能言之”,“殷礼吾能言之”。此外,他对早已失传了的“禘礼”也略有所知,并不断追寻。他懂得最为崇敬的周礼,懂得在周公庙举行的“太庙礼”,懂得“事君尽礼”,懂得“礼之本”,懂得“八佾之礼”。对乡礼,对日常生活和日常交往中的礼节也是熟知的。孔子在当时就被公认为是礼学大师。主政鲁国的孟氏就是因为孔子是礼学大师,才把儿子送到孔子那里去就读的。
孔子在音乐领域是多能的。他平时经常弹奏乐曲,自娱自乐。周游列国时也总是带着乐器。他能与专门主管音乐的鲁大师研讨乐理,而且十分内行地说“乐其可知也”(《论语·八佾》)。他走向民众,从民众的乐曲中吸取养料,“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论语·述而》)孔子和别人一起唱歌,如果听到别人唱得很好听,一定会叫人家再唱一遍,然后和着一起唱。孔子简直是个歌手,音乐家,诗人。
孔府外景
孔子在游艺领域是多能的,而且是个高手。他自己说:“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前面三个方面孔子用的是“志”、“据”、“依”,说到“艺”,他轻松自如地用了个“游”字。一些注家说:“游者,游泳也。”他认为自己在“艺”的领域里像游泳一样自由自如、游刃自如。这是的确的,“六艺”的整理者为何不是别人,偏偏落到孔子头上了呢?就因为他是“六艺”的无可争议的、最大的权威。
孔子在社会政治领域也是多能的。他说不上是社会实践家,但他的脑中有理想化的社会政治蓝图,这是最可贵的。“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论语·子路》)。这不是说大话,也不是吹牛,而是一种政治的自信。
孔庙外景
孔子在生活保健领域是多能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在生活实践中他为自己制定了“八不食”的饮食准则,“食不语,寝不言”,就是在两千五百年后的今天来看也还是正确的。“康子馈药,拜而受之,曰:丘未达,不敢尝。”这里说的“药”大概是指滋补品,出于礼貌他收下了友人送来的“药膳”,但绝不随意食用,在这点上也了不起。在两千五百年前活到七十三岁,这大约与他懂得生活懂得保健是有关的吧!
师之多能引发了弟子的多能。据说,“孔门受业身通者七十有七人,皆异能之士也。”(《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异能”者,即多能也。后来孔子把这些“异能”弟子分为四大类:德行、政事、言语、文学。其实,哪里只是这四大类呢,这些学生走上社会以后,各有自己的才能发挥,能量可大着呢!
孔子是圣人之后,孔子是千秋学人,孔子是民族良心,孔子是万世师表。春秋时期最值得我们大书特书的,是它为中国历史甚至可以说是世界历史,贡献了一个孔子。这个二千五百年前的古圣人,教会了我们民族的每一个民众该如何生活、如何律己、如何处世、如何待人,一句话,如何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写的“人”。后世雕塑了数以万计的孔子像、兴建了数以千计的孔子庙、出版了无以计数介绍孔子的图书,这一切都是为了纪念孔子,为了学习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