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家族——真金之死

来源:百科故事网 时间:2020-08-07 属于:历史故事


尽管真金被册立为皇太子忽必烈并没有交给他实权。在阿合势力膨胀到使朝政失衡的情况下,董文忠上书,奏请给太子真金参政的机会,“夫事以奏决,而始启太子,是使臣子而可否君父之命,故唯有唯默避逊而已”。1279年十月,忽必烈召集大臣,宣布以后奏事先启禀太子,旨在限制阿合马的权力。

真金崇尚儒术,做太子期间,身边聚拢一批儒臣群体,继而形成自己的怯薛班子。他们朝夕不出东宫,亲密无间,在身边汉族儒臣的影响下,真金酷爱儒学到喜欢属下及子弟读汉书而厌习蒙古文字的地步。

在肃清阿合马及党羽前后,太子真金直接参与到汉族儒臣反对权臣阿合马的斗争。表面上是和礼霍孙主持朝政,而实际是真金在幕后操纵。真金曾明确告诉和礼霍孙:“汝任中书,诚有便国利民者,毋惮更张。苟或阻挠,我当力持之。”并激励新上任的儒士何玮、徐琰说:“汝等学孔子之道,今始得行,应该尽平生所学,力行之。”

太子真金近乎偏激的汉化和对汉族儒臣的极度信任和依赖,与忽必烈的思想本源庞杂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或许是忽必烈对储君的做法持怀疑态度的诱因。特别是在对待富国和理财等问题上,父子俩的观点更是南辕北辙,他们之间的分歧日趋扩大。

1284年,忽必烈任用卢世荣改组中书省,卢世荣又罢行御史台,以按察司掌诸路钱粮,大索天下,极尽搜刮之能事。同时,卢世荣自恃忽必烈的信任,肆无忌惮,滥杀无辜,造成朝中凛凛。真金对此极为不满,曾说:“财非天降,安得岁取赢乎?恐生民膏血,竭于此也。岂惟害民,实国之大蠹。”

而真金的母亲、察必皇后已于1281年去世。察必的死使忽必烈伤心欲绝,两年后,他特意将面貌酷肖察必的侄女南必晋升为皇后,守第二斡耳朵。老夫少妻,造成忽必烈的精神和体力渐渐不支。另外,南必少不更事,有时她偏要干预朝政,大臣须向南必奏事,再由她转达给忽必烈。像安童这样的元老级大臣,奏事时要向一个小女子躬身作揖总觉得脸面挂不住。尽管都是忽必烈的皇后,但南必在朝臣心中的地位,与昔日的察必不可同日而语。

当有人在安童面前提及让真金及早继位的事时,安童没有反驳,他们想当然地以为这位元廷重臣默认让忽必烈退位的事实。

这就犯下了致命错误。尽管忽必烈年事已高,体力和精力渐渐低迷,但他征服八方的雄心丝毫未减,他一生计划的战事有待进一步实施,谁如果在这时建议他禅位,无疑是以身试法,必然要付出沉重代价。

1285年,江南行御史台监察御史马云武上封事说:“言上春秋高,宜禅位皇太子,皇后不宜预外事。”这对身体羸弱多病的太子真金而言,简直是一道催命符。

按照蒙古习俗,大汗死后须通过忽里台会议的通过才能继承汗位。所以江南行御史台这个建议,在忽必烈及蒙古贵族看来是非常荒诞不经的,势必会引起忽必烈对真金的猜忌,给他惹来杀身之祸,所以真金得知消息后极为恐惧,惶恐不可终日。

御史台官员接到此奏章后,觉得事关重大,于是便秘密扣押下来,以杜谗隙。

忽必烈的理财官阿合马被诛杀之后,经畏兀儿人桑哥举荐的卢世荣仅上台四个月,便被御史台查出弊端,予以正法。如今主持理财工作的是一个名叫答即古阿散的阿合马党人。阿合马党人得知此事后,欢呼雀跃,认为这是搞垮御史台的天赐良机,甚至连太子真金的根基也能动摇。

于是,答即古阿散向忽必烈上奏道:“海内财谷,省、院、台内外监守,里魁什长率有欺蚀,请收内外百司吏案,大索天下埋没钱粮。”显然,他欲收御史台案牍,借此揭发南台御史的奏章。

忽必烈得奏后,命令诸有司不得阻挠,将钩考的矛头直指御史台,派宗正府官员薛彻干赴御史台搜罗案牍。

见风吹草动,尚文惊呼:“事急矣!”

危急关头,尚文向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禀报说:“是欲上危太子,下陷大臣,流毒天下之民,其谋至奸也。且答即古阿散乃阿合马余党,赃罪狼藉,宜先发以夺其谋。”

事关重大,玉昔帖木儿遂与安童商议后,只好以尚文计,主动入宫向忽必烈奏明原委,请求谅解。

忽必烈听罢,不由颜大怒,厉声质问二人:“汝等无罪耶?”

安童惶惶然进奏道:“臣等无所逃罪,但此辈名载刑书,此举动摇人心,宜选重臣为之长,庶靖纷扰。”

听完丞相安童的奏报,忽必烈知道太子真金并无急于即位取代汗权的私念,怒气才渐渐消解,遂批准了玉昔帖木儿和安童的奏报。

1285年十二月,答即古阿散与其同党蔡仲英、李蹊等因奸赃罪处死。诚然,这得益于尚文的协助。自此,南台御史的禅位奏报之事便不了了之。

但较为遗憾的是,自幼深受儒术熏陶的太子真金敬畏父皇如神,对父皇的不忠是大逆不道之事,闻听父皇的震怒,心中恐惧不安,病情愈重。不久,即溘然长逝了,年仅四十三岁。

耶律铸怀着悲悯之心,赋悼念太子真金,诗云:

象辂长归不再朝,痛心监抚事徒劳。

一生盛德乾坤重,万古英名日月高。

兰殿好风谁领略,桂宫愁雨自萧骚。

如何龙武楼中月,空照丹霞旧佩刀。

太子真金不慎惊厥而死,使忽必烈受到很大刺激。忽必烈那么喜欢真金,培养他,教育他,没想到却死在自己的雄威之下,这成为忽必烈晚年一个难以愈合的心病。

真金之死,是汉法儒臣在与阿合马党羽答即古阿散的抗衡中付出的惨重代价,对汉儒们来说,也是一件憾事。真金这棵大树轰然倾倒,使汉法儒臣在元廷高层失去了依靠,在此后桑哥专权跋扈时所受到的压制,远远超过阿合马当权时期。

两位亲人接踵去世后,忽必烈变得寂寞消沉,不再关心世事。不去狩猎,沉溺于暴饮暴食,身体变得臃肿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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