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天子——朱元璋大义灭亲赐死欧阳伦
朱元璋决心严禁私茶,派遣铁面御史邓文铿坐镇川陕茶马司。周保走私车队在河桥巡检司被拦,他竟打伤巡检官吏毁坏栅栏扬长而去。邓文铿不畏权势逮捕周保,在他的车座下搜出了秘密账簿。锦衣卫把正在嫖妓的欧阳伦逮到皇上面前,朱元璋大义灭亲赐死欧阳伦。
欧阳伦在那书寓里第一次偷腥得手,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反正书柜里成捆成叠的宝钞够他花的。从此秦淮河畔的头牌名妓都认识了这位出手阔绰的“傅大官人”。她们谁也不知道他是何方人氏,做的是什么生意。只知道他花钱如流水,喜欢上哪位妖娆艳丽的姑娘立刻掏出一叠宝钞塞进她的胸乳之间,毫不吝惜,好像那宝钞是他家印刷的一样。
奇怪的是“傅大官人”从不在妓院或书寓里过夜。他像个秦淮河畔的撒财童子,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傅大官人”从不跟别的嫖客称狠斗富,特别是听到龟奴们迎客时叫“……大人到”,不管是哪一级的朝廷官员他都避而远之。尽管那些来嫖妓的官员也违反了皇上的禁令,毕竟跟他这位驸马爷大有区别。若让皇上知道他背叛公主流连花街柳巷,别说他的官宦前程,只怕连小命也保不了。
安庆公主挥霍无度,炫富成瘾,一万二千两银子也不够她花的;“傅大官人”在青楼妓院里一掷千金,那满书柜的宝钞也玩不了多久。于是,欧阳伦接二连三地派周保出去做私茶生意。仗着汉中知府卢正元的关系,陕西各产茶县的知县无不想攀驸马爷这棵大树,周保在那里收购茶叶全是半买半送。他又开辟了河州茶马司这条销路,在秦州、河州交替走私运茶,每次视收茶数量,三五十车不等。
朱元璋严令查禁私茶,采取了许多举措,每个月朝廷派遣四员行人,分别巡视河州、临洮、碉门、黎州、雅安等茶马司。行人虽官阶不高,但毕竟是朝廷所派,对一些靠私茶赚钱的地方官吏颇有震慑作用。欧阳伦哪会把这些从九品的行人放在眼里,周保的私茶车队打着驸马府的牌子横行如故。
走私的地方官员少了,周保的私茶更能卖出好价钱。每次茶马司的官员都要半卖半送地孝敬一些回头货。有了头一回的经验,他把一些价值不高的皮货药材在西安河南等地卖掉,另外一些珍贵药材如上等冬虫夏草、藏红花,以及京城罕见的极品雪貂等毛皮,装成两三辆车,偷偷运到京城和杭州高价出售。
这样连续跑了几个来回,周保总共给欧阳伦赚回将近十万两银子。乐得安庆公主整天笑得合不拢嘴。周保这样能干,而且忠心耿耿,公主除了每次赏赐数千两银子,还给他谋了一个驸马府参军的从五品官职。周保这个做买卖出身的家奴从此沐猴而冠,头顶乌纱神气起来。
朱元璋晚年沉湎于北方军事,他想学汉武帝建立起强大的骑兵一举扫荡蒙古。他幻想用铁腕使番人屈服,乖乖地用他们的马匹来换中国的茶叶。他对户部尚书郁新说:“我们用陕西汉中茶三百万斤,可易马三万匹。四川松潘、茂州的茶也一样。因此对贩运私茶的禁令,不可不严。”鉴于派遣行人巡视各茶马司仍旧无法禁绝私茶,朱元璋又派了素以强硬著称的佥都御史邓文铿到川陕各茶马司去,临行授权他“无论何人贩运私茶,哪怕是皇亲国戚,卿都可代朕查处”。
邓文铿领了这样的“尚方宝剑”,于是带了一批人马,分头到四川、陕西各茶马司设卡严查走私茶叶。
周保当上从五品官以后,在陕西各地搞茶叶更加神气了。一般知县都只有七品官衔,一见他穿着绣有白鹇的五品官服,又打着驸马都尉兼钦差大臣的旗号,无不毕恭毕敬地满足他的要求。这次他在陕西金州县以低贱价格弄到五十车上等茶叶,奈何该县茶库没有驮队,知县向周保赔着笑脸道:“大人是否可到驴马市场去雇几十辆车?”
周保亲自带几个人去了驴马市场,那里有几家大车店,见有主顾来雇车,店主人连忙笑脸相迎。
“请问大人要雇几辆车?去什么地方?”
“本官要雇五十辆车,运茶叶去秦州茶马司。”
“五十辆?嘿嘿,不瞒大人说,咱这几家大车店归齐还凑不满五十辆车。再说,秦州茶马司路恁远,又是运茶叶,可不好走呢!小的们不敢去。大人另想法子吧。”
大车店老板一个劲地摇头。周保心想:老子给钱雇你还不去,反了你啊!他眼睛一瞪,随即跑回县衙,逼着知县派一队衙丁同他返回驴马市场,拿着县太爷的手令,强行征用那里所有的驴马大车,凑拢来刚好五十辆。车老板们还想讨价还价,求个合理的价格和草料钱。周保在这条路上已经跑熟了,既是“征用”他哪会便宜了车老板们。
“听着,这趟差是钦差大人当今驸马爷征用的,每辆车赏你们草料费一千五百文。”
车老板们还在小心嘀咕:“一千五百文,够人吃还是够马嚼的?但是老百姓就是怕官,有县太爷护着他,明知是折本买卖也只得忍气吞声认了。”
第二天周保顺利地押着装满茶叶的五十辆车启程。他在每辆车上插一面小旗,上书“钦命巡视陕西大臣驸马都尉”几个字,自己身着五品官服端坐在押运的座车上,后面有几个家丁跟随。沿途一些奉命检查的关哨一般见这阵势都顺利放行,一直往秦州路上都无阻碍。
几天后车队到达秦州南面的高桥巡检司。因天色渐晚,周保不打算在这里停留了。平时只要他跟巡检司的人打个招呼便可立即放行,可是今天桥头的红色栅栏拦得严严的,把驶在前面的车堵在那里。
“怎么回事?”周保端坐车上,质问走过来的巡检人员。
“回周大人,是这么回事。朝廷新派的巡按邓大人昨天来我们这里下了死命令:一切私茶均不许过关,不管是谁开的路引都不成。巡检大人的布告还贴在里面呢,大人是不是去看看?”
周保也没闹清朝廷是不是真派了巡按,他仗着驸马爷的势蛮横地命令巡检人员:“快给我把栅栏打开!”
“大人,不成呀!巡按大人布告上说了,巡检人员擅放私茶一百斤以上就要坐牢,一千斤以上还有杀头之罪哩。大人不要为难小的们呀!”
那两个四十多岁的巡检人员知道周保是当朝驸马爷的人,只得好言好语地来求他。可周保以为他们是有意刁难,气势汹汹地走下车来,“啪,啪!”给了他们一顿鞭子。
“给我开栅!”
周保一声命令,他那几个家丁不由分说地跑到桥头去打开红色栅栏。两个巡检员抢上去把那栅栏木死死按住,一面哀求着:
“不能开呀,大人!”
周保吆喝道:“给我滚开!”
“不,不!不能开!”
两个巡检员把身子伏在栅栏木上。周保见他们不肯让开,顿时恼羞成怒,喝声:“给我打!”
几个家丁一拥而上,一顿拳打脚踢,将他俩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嗷嗷直叫。
那几个家丁在周保的示意下,将那用粗木做的红色栅栏也“咔嚓”一声扳折了。
周保得意地望一眼跌匍桥头奄奄一息的两个巡检员,趾高气扬地登上座车,押着五十辆茶车驶过高桥,消失在河对岸的山崖转角处。
朝廷委派的巡按佥都御史邓文铿来到陕西后,先到各茶马司搜集了大量官员贩运私茶的证据:各州府为各级官员私茶车队开出的路引,贩运私茶的车队既有陕西各州县官员的,也有亲王府、驸马府及朝廷有关部门官吏的。邓文铿不动声色地拿了这些证据来到秦州,将有关州府官召来,请出圣旨,将他们严词训斥了一番。
“本巡按奉旨查禁私茶,你们作为茶马司所在地的主管官员,对私茶泛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们过去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向朝廷交待。本巡按严格执行圣命,自今日起,陕西各茶马司、关隘、哨口,不许有一斤私茶过关!如有胆敢放卖私茶者,本巡按请圣旨就地法办!”
那些州府官员个个都有一屁股屎,自然吓得战战兢兢的,只有低着头听他训斥的份。
邓文铿将巡按官署安在秦州的驿馆里,他从陕西都司调来数百兵马,分派到各茶道上巡逻,准备随时缉捕胆敢抗命贩运私茶的人。
这天,高桥巡检所的人将被打伤的两名巡检员拾到秦州巡按官署来告状。邓文铿一听,不由得一股怒火从心中蹿起:这还了得!本巡按奉旨严禁贩运私茶的告示刚贴出去,居然有胆大歹徒敢擅自闯关,还打伤巡检人员,毁坏栅栏,这些人眼里还有王法吗?
他立命陕西都司的一名参将率领五十名骑兵,连夜驰往秦州茶马司,将正在指挥卸货的周保及手下几名家丁抓获。邓文铿对被打伤的巡检人员嘉言抚慰,并每人赏钱十贯,奖励他们忠于职守,维护正义的行为。
邓文铿从巡检员们那里得知周保已多次贩茶从高桥巡检司通过。他们打的是“钦命巡视陕西大臣驸马都尉”的旗号,还持有秦州知府免检放行的路引。这位素以强硬著称的铁血御史这次奉旨而来,他不仅下决心禁绝今后的茶叶走私,还要查办几桩官官相护的私茶大案上报朝廷。这个胆大妄为的周保正好撞在他的枪口上,他哪有不查究到底之理?
这周保如此嚣张,一定是仗着自己有强硬的后台。邓文铿不敢怠慢,审问周保时,在公堂上请出圣旨来压制他的威风。
被抓来的周保虽然五花大绑,但在公堂上傲然站着不肯下跪。
邓文铿喝问道:“你是什么人?见本巡按为何不跪?”
周保昂头傲气地道:“我乃朝廷命官,五品驸马府参军,岂能轻易向你下跪?”
“你既是朝廷命官,难道不知皇上严禁官员百姓一切人等贩运私茶牟利?老实交代你受何人指派?”
周保知道无论如何不能牵扯到欧阳驸马身上,他胸有成竹地答道:“下官受公主娘娘差遣在这里做茶叶生意以弥补公主家用的不足,你要问自己向公主娘娘问去。”
“哪位公主娘娘?”
“当今皇上与马皇后亲生的安庆公主殿下,你敢去问她吗?”
“胡说!公主贵为帝胄,怎会违抗皇上的严令走私茶叶牟利?你这狂徒竟敢胆大闯关,打伤巡检人员,毁坏栅栏,如此蔑视国法,本巡按可以立即将你法办!”
周保巧舌如簧地辩道:“大人,下官在高桥巡检司遭巡检人员刁难,首先是他们以下犯上。栅栏是在互相推搡中折断的,在口角中双方人中均有损伤,大人怎能听一面之词说我们打伤巡检人员呢?”
邓文铿正拿这个刁员没办法,前去抓捕周保的参将走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立刻喜形于色地停止了审讯,命令将周保关押起来。
原来那参将抓捕周保时,命人将周保那辆插着“钦命巡视陕西大臣驸马都尉”旗子的座车带回作为罪证。在邓文铿审讯周保时,参将把那辆座车来回检查了一遍,结果在坐垫下的暗层里搜出了一本账簿,里面记载着周保替欧阳伦历次走私的详细收支情况。有了这个铁证,邓文铿还用审这刁员做甚?
周保这厮心细,他随身带了个秘密账簿,把历次走私的进货途径、某官员赠送茶叶若干和茶马司回笼货数量,卖货的收入和上缴公主驸马银两数,一一详细记在账本上。这既是他过去做生意养成的习惯,也是他向欧阳伦邀功请赏的根据。他把这个账簿随身携带,暗藏在车的坐垫下的夹层里。
这个账簿的出现,暴露了驸马欧阳伦在他巡视灾区期间大肆走私茶叶的罪行,也牵涉到许多州府官员向他行贿的事实。这可是邓文铿奉命严禁私茶查获的第一大案,又兼欧阳伦的家奴无视朝廷禁令擅闯关禁、打伤关员、毁坏栅栏等极为恶劣的罪行,作为奉旨缉私的巡按,邓文铿不办是不可能的。于是他随即会同陕西检察使就地设立公堂,对周保等案犯进行严鞫。在白纸黑字的铁证面前,周保再也无法狡辩,只得一一画供交代几个月来历次为欧阳伦走私茶叶的经过。
邓文铿又根据周保的交代及茶马司收缴的路引等证物,对向驸马欧阳伦行贿的州府官员罪行进行调查。他虽无权罢黜这些官员,但根据他掌握的证据,在办欧阳伦案的同时必然揭开陕西各州府官官相护走私牟利的关系网。
一切调查清楚后,邓文铿随即押解着一干人犯返回京城,准备拟本向朱元璋奏明此案。因为这一大案的主角欧阳伦身为驸马都尉,如何处理他都察院无能为力,只能由皇上亲断。
邓文铿原来是刑部的一名主事,因为官正直、不畏权贵为朱元璋所赏识,擢升佥都御史,调到都察院主持院务。后来朱元璋又任命杨靖为左都御史。邓文铿回京后便与杨靖商议怎样向皇上奏本弹劾驸马欧阳伦。
杨靖深知此案案情牵涉到皇亲国戚,关系重大,按说都察院根据案犯周保供词,应该进一步搜查欧阳伦走私所得赃银,以为物证。但即使都察院发出搜查令,谁又能去搜查安庆公主的驸马府呢?
杨靖是个心有城府的人,他与邓文铿商量道:“下官之意,你先拟好弹劾欧阳伦的奏折,准备好充足的证据。这几天我们要盯紧驸马欧阳伦看他有些什么动向。”
于是,都察院派出一班密探严密监视驸马欧阳伦的行动。一连几日,密探们回来报告:在秦淮河畔各个妓院中,一个眉心有颗黑痣的“傅大官人”在那里喝花酒、嫖宿头牌妓女,出手极为阔绰。杨靖和邓文铿大喜,认定此人必是欧阳伦无疑,因为欧阳伦十多年前会试高中一甲头名,就以眉心有颗状元痣闻名。朝廷禁止官员嫖宿娼妓,欧阳伦身为驸马,竟然背弃公主在青楼鬼混,这就不难扳倒他了。
邓文铿一不做二不休,差人画下眉心有颗黑痣的“傅大官人”的图像,到京城所有青楼妓馆一一调查,居然有数十处青楼的百余名妓女承认与“傅大官人”有染,嫖资总计达万贯之多。都察院一一取得妓院鸨婆的画押供证。
邓文铿拟好弹劾驸马欧阳伦的奏章,拢在袖中去乾清宫觐见朱元璋的时候,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朱元璋闻知派邓文铿去陕西严禁私茶已初见成效,很高兴地接见了他。
“邓爱卿,你去陕西这几个月,雷厉风行地执行朕严禁私茶的决策,采取了诸多措施,听说现在各条茶道上走私现象已经绝迹,茶马市的茶价骤升。这就达到了朕以茶制番的目的。如此坚持数月,番人打熬不住,不得不按等价以马易茶。卿为朕立了大功啊!”
邓文铿躬身奏道:“启禀陛下,臣此次虽然秉承陛下圣旨,采取断然措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私茶由来已久,官官相护,盘根错节。虽禁绝一时,只恐将来这些人在利益的驱使下,仍会卷土重来啊!”
朱元璋眼睛一瞪:“国法威严,朕就不信有人敢于公然对抗朝廷的决策?”
“陛下不信,就在臣贴出严禁贩卖私茶的告示才两天,就有一支五十辆茶车的车队,打着朝廷官员的旗号,在秦州高桥巡检司强行冲关,并打伤巡检人员,毁坏栅栏,扬长而去。”
“竟有这样的事?什么人竟敢如此猖狂,他们眼中还有王法吗?卿应该立即将他们捉拿法办。”
“臣按陛下授命将此车队扣押,并从中查出一桩涉及官官相护、行贿受贿的走私大案。现此案已查清,涉及走私金额达十余万两之多。因案涉皇亲国戚,都察院不敢自专,故臣等拟就弹劾奏章送呈陛下圣裁。”
邓文铿说毕,从袖中取出奏章呈上。朱元璋草草看了一眼,气得一屁股坐在御座上。
“这,这这这是真的吗?”
“陛下,臣很痛心这确是真的。因为这个案子牵涉的官员众多,影响又极其恶劣,臣奉圣命严查走私,若此案不办何以服人心、平民愤?驸马欧阳伦身为巡视陕西大臣,居然勾结州府官员,接受贿赂,派遣家奴肆无忌惮地走私茶叶,牟利达银十余万两。回京之后又行为不检,在京城青楼院大肆挥霍贪赃所得,嫖宿妓女百余名。本案一干人犯俱已缉捕审讯,所有赃证均已查清,唯公主居于驸马府,都察院未予搜查。臣等故拟就弹劾奏章,请陛下圣裁。”
邓文铿奏完叩了一个头,退下观察朱元璋的脸色。只见他那苍老褶皱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阴森森的吓人得很。邓文铿的腿肚子不禁颤抖起来。
“你下去吧。”朱元璋沉吟半晌,阴着脸吩咐道。
“臣领旨。”邓文铿低着头退了下去。
第二天,朱元璋召见左都御史杨靖和金都御史邓文铿,把该案的一切供词证物全部调去审看了一遍。最后他颇为平静地对两位提心吊胆的都察院官员道:“二位爱卿忠于职守,勤勉可嘉,你们放心,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危害国家的蠹虫,不管他是什么人!”
接着,驸马欧阳伦在一家妓院里被锦衣卫逮个正着。据说锦衣卫把他和那个妓女绑在一起带到了皇上面前。欧阳伦还以为仅是自己的风流事被察觉了,拼命地叩头求饶。
“父皇请饶了儿臣这一次,儿臣下次不敢了。”
“畜生!你作恶多端,还想朕饶过你吗?”朱元璋恨恨地骂一句就走了。
结果,欧阳伦被朱元璋以“违法乱纪,指使家奴贩卖私茶,收受巨额贿赂,道德沦丧”等罪行赐死。周保被处极刑,他手下的家人也全被斩首。汉中知府卢正元、秦州知州刘越等给欧阳伦行贿的官吏也被削除官职,交刑部议罪。
朱元璋大义灭亲,无情地处死自己的女婿,使人们看到了他惩治贪污的决心。在一段时期内,茶马市场得到了整顿,官员们再也不敢倚仗自己的权力走私贩私了。朱元璋一生杀人无数,被人视为嗜杀的暴君,唯有这次的诛戮,没有受到人们的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