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延寿是谁?西汉名臣生平事迹简介
韩延寿字长公,是燕地人。霍光提拔韩延寿做谏大夫,调任颍川太守。
颍川有许多豪强大户,非常难治理。在此以前,赵广汉做太守,忧虑当地风俗喜聚朋结党,因此交结官吏和百姓,使他们互相告发,颍川因此告发成风,百姓多结成仇怨。韩延寿想要改变这种风气,用礼义谦让的道德教育他们,又担心他们不听从,于是依次召见被乡里所信任敬重的郡中长老数十人,设酒宴,亲自奉陪,把施行礼仪的想法告诉他们,向他们询问闾里歌谣和百姓疾苦,向他们陈述和睦相处相亲相爱消除仇恨的办法。长老都认为很有益处,可以施行,于是共同商定嫁娶丧祭的礼仪和等级,大致依据古理,不得逾越法律限度,百姓依照他的教导。过了几年,韩延寿调任东郡太守,黄霸代替韩延寿治理颍川,黄霸沿用他的方法因而颍川非常安定。
韩延寿为官,崇尚礼义,爱好古人古事,推行教化,每到一地,必定聘请当地贤士,以礼相待,以广泛地听取建议,采纳他们的批评意见。
韩延寿还修建地方公立学校。每年春秋两季,都要进行古代的“乡射”之礼,用比赛射箭的办法选拔人才。届时,赛场上陈列钟鼓、管弦,举行隆重的仪式,人们上下赛场时,都相互作揖礼让。
到每年检阅地方武装的“都试”举行时,在考场上设置斧钺、旌旗,命将士们演练骑马射箭之事。修理城池,收取赋税,都于事前明白布告日期,把按期集合作为一件大事,官吏和百姓非常敬服畏惧,都奔走前往就痛切自责:“难道我有什么事对不起他,否则他怎会如此!”属下听说后,都深自愧悔,有一位门下官吏也因此而自刎,被人救活,由此哑了不能说话。韩延寿听说这件事,对着掾史哭了,派官吏和医生探视医治,并大大地减免他家的赋税徭役。
韩延寿有一次出行,临上车,有一个骑马的官吏迟到了,他便下令让功曹把处罚的结果上报给他。等回来到了官府门前,有一个门卒挡住了他的车,希望韩延寿听他说说自己的心里话。韩延寿停下车问他,门卒说:“今天早上您驾车出门,我等了很久您还没出来,我的父亲来到官府门前,不敢进去。我听说后,急忙出去迎接,恰好您登车出门。因为尊敬父亲而被处罚,(这)岂不是有损教化吗?”
韩延寿在车上挥了挥了下手说:“如果没有你,我差点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回到官舍,他就召见了门卒,门卒本来是诸生,听说韩延寿贤明,没有途径引荐自己,因此替人做门卒,韩延寿于是留用了他。
韩延寿在东郡三年,有令必行,有禁必止,刑狱大为减少,是天下治理最好的。
史籍记载
《汉书》记载
韩延寿字长公,燕人也,徙杜陵。少为郡文学。父义为燕郎中。剌王之谋逆也,义谏而死,燕人闵之。是时,汉昭帝富于春秋,大将军霍光持政,征郡国贤良、文学,问以得失。时魏相以文学对策,以为“赏罚所以劝善禁恶,政之本也。日者燕王为无道,韩义出身强谏,为王所杀。义无比干之亲而蹈比干之节,宜显赏其子,以示天下,明为人臣之义。”光纳其言,因擢延寿为谏大夫,迁淮阳太守。治甚有名,徙颍川。
颍川多豪强,难治,国家常为选良二千石。先是,赵广汉为太守,患其俗多朋党,故构会吏民,令相告讦,一切以为聪明,颍川由是以为俗,民多怨仇。延寿欲更改之,教以礼让,恐百姓不从,乃历召郡中长老为乡里所信向者数十人,设酒具食,亲与相对,接以礼意,人人问以谣俗,民所疾苦,为陈和睦亲爱、销除怨咎之路。长老皆以为便,可施行,因与议定嫁娶、丧祭仪品,略依古礼,不得过法。延寿于是令文学校官诸生皮弁执俎豆,为吏民行丧嫁娶礼。百姓遵用其教,卖偶车马下里伪物者,弃之市道。数年,徙为东郡太守,黄霸代延寿居颍川,霸因其迹而大治。
延寿为吏,上礼义,好古教化,所至必聘其贤士,以礼待用,广谋议,纳谏争;举行丧让财,表孝弟有行;修治学官,春秋乡射,陈钟鼓管弦,盛升降揖让,及都试讲武,设斧铖旌旗,习射御之事,治城郭,收赋租,先明布告其日,以期会为大事,吏民敬畏趋乡之。又置正、五长,相率以孝弟,不得舍奸人。闾里仟佰有非常,吏辄闻知,奸人莫敢入界。其始若烦,后吏无追捕之苦,民无棰楚之忧,皆便安之。接待下吏,恩施甚厚而约誓明。或欺负之者,延寿痛自刻责:“岂其负之,何以至此?”吏闻者自伤悔,其县尉至自刺死。及门下掾自刭,人救不殊,因瘖不能言。延寿闻之,对掾史涕泣,遣吏医治视,厚复其家。
延寿尝出,临上车,骑吏一人后至,敕功曹议罚白。还至府门,门卒当车,愿有所言。延寿止车问之,卒曰:“《孝经》曰:‘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故母取其爱,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今旦明府早驾,久驻未出,骑吏父来至府门,不敢入。骑吏闻之,趋走出谒,适会明府登车。以敬父而见罚,得毋亏大化乎?”延寿举手舆中曰:“微子,太守不自知过。”归舍,召见门卒。卒本诸生,闻延寿贤,无因自达,故代卒,延寿遂待用之。其纳善听谏,皆此类也。在东郡三岁,令行禁止,断狱大减,为天下最。
入守左冯翊,满岁称职为真。岁余,不肯出行县。丞掾数白:“宜循行郡中,览观民俗,考长吏治迹。”延寿曰:“县皆有贤令长,督邮分明善恶于外,行县恐无所益,重为烦忧。”丞掾皆以为方春月,可一出劝耕桑。延寿不得已,行县至高陵,民有昆弟相与讼田自言,延寿大伤之,曰:“幸得备位,为郡表率,不能宣明教化,至令民有骨肉争讼,既伤风化,重使贤长吏、啬夫、三老、孝弟受其耻,咎在冯翊,当先退。”是日,移病不听事,因入卧传舍,闭阁思过。一县莫知所为,令丞、啬夫、三老亦皆自系待罪。于是讼者宗族传相责让,此两昆弟深自悔,皆自髡肉袒谢,愿以田相移,终死不敢复争。延寿大喜,开阁延见,内酒肉与相对饮食,厉勉以意告乡部,有以表劝悔过从善之民。延寿乃起听事,劳谢令丞以下,引见尉荐。郡中歙然,莫不传相敕厉,不敢犯。延寿恩信周遍二十四县,莫复以辞讼自言者。推其至诚,吏民不忍欺绐。
延寿代萧望之为左冯翊,而望之迁御史大夫。侍谒者福为望之道延寿在东郡时放散官钱千余万。望之与丞相丙吉议,吉以为更大赦,不须考。会御史当问东郡,望之因令并问之。延寿闻知,即部吏案校望之在冯翊时廪牺官钱放散百余万。廪牺吏掠治急,自引与望之为奸。延寿劾奏,移殿门禁止望之。望之自奏:“职在总领天下,闻事不敢不问,而为延寿所拘持。”上由是不直延寿,各令穷竟所考。望之卒无事实,而望之遣御史案东郡,具得其事。延寿在东郡时,试骑士,治饰兵车,画龙虎朱爵。延寿衣黄纨方领,驾四马,傅总,植羽葆,鼓车歌车,功曹引车,皆驾四马。五骑为伍,分左右部,军假司马、千人持幢旁毂。歌者先居射室,望见延寿车,楚歌。延寿坐射室,骑吏持戟夹陛列立,骑士从者带弓。又使骑士戏车弄马盗骖。延寿又取官铜物,候月蚀铸作刀剑钩镡,放效尚方事。及取官钱帛,私假徭使吏。及治饰车甲三百万以上。
望之劾奏延寿上不道,又自称:“前为延寿所奏,今复举延寿罪,众庶皆以臣怀不正之心,侵冤延寿。愿下丞相、中二千石、博士议其罪。”事下公卿,皆以延寿前既无状,后复诬诉典法大臣,欲以解罪,狡猾不道。天子恶之,延寿竟坐弃市。吏民数千人送至渭城,老小扶持车毂,争奏酒炙。延寿不忍距逆,人人为饮,计饮酒石余,使掾史分谢送者:“远苦吏民,延寿死无所根。”百姓莫不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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