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循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徐道覆会说:我终为卢公所误,事必无成
接上回,刘裕真在坐着清荡河洛的美梦时,卢徐二人再生事端,甚至大军逼近建康城,刘裕只能飞马疾驰,还好紧赶慢赶,终于是赶上了,卢徐二人尚未攻入建康,同时人心也安定了下来,但是,对于刘裕而言,危机是越来越大。因为此时卢循已经坐拥十几万军队,占据相当多的地盘。
当年与刘裕一块起兵的老战友,北府名将、抚军将军刘毅驻镇姑孰(今安徽当涂),因为重病在身,一直没有出兵平叛。不过现在他听说刘裕回来了,病顿时好了大半,可不是高兴的,是心里气得。
虽说都是北府旧将,可多年相处下来,他看着刘裕败桓玄,平南燕,一步步称为国家的顶梁柱,朝堂上的第一人,心里特别不痛快,他自认才能不在刘裕之下,功劳也不小,对刘裕很不服气。
之前他力阻刘裕北伐南燕,也是因为知道如果刘裕功成,就再无人能够制衡他,如今,南燕已平,慕容超成擒,刘裕的事业和功名直上九霄,自己再不奋起直追,恐怕很快就被人们遗忘掉了。
所以,这一回,他不待刘裕有所行动,强支病体,亲自率兵像卢循开战。
可惜,此时的卢循已不是常人所能抵抗的。
刘裕得知后,不禁心急如焚,赶紧写信给刘毅:“我以前常与贼军作战,深谙其作战之术,他们新近又连连获胜,兵锋正锐,不可轻视。你最好等我休整好了,再一同整军与贼开战。”为了成功阻止刘毅,刘裕还专门派了刘毅的堂弟刘藩前往劝谕。
但是刘毅也是一等一的豪杰,他读完信,掷之于地,对堂弟刘藩说:“难道连你也看不出?当初平桓玄,我可是因为谦虚才把首功推让给刘裕的!都认为我不如他?简直笑话!现在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接着他自己带着两万水军从姑孰(今安徽当涂)出发,逆江西进,去战徐道覆。
徐道覆虽不是名将,却也通晓兵法,他听闻刘毅前来搦战,忙飞报卢循:“刘毅兵众极盛,成败之事系之于此战,你我宜合师力摧其军。此战如若克捷,不忧不得天下。”
此时卢循在长沙刚刚打败了刘裕的弟弟荆州刺史刘道规,占了巴陵,正准备出洞庭,西征军事重镇江陵,以据长江上游。听了徐道覆的报告,便舍江陵与徐道覆连旗而下,约十多万兵将,乘千余艘战船,与刘毅大战于寻阳东北的桑落洲(今江西九江附近)。
刘毅虽然对刘裕很不服,但你就是不如人家。
桑落洲一战,刘毅大败,其与数百人仓皇弃船上岸,仅而获免,遗弃战船、辎重、器械无数,物资堆积如山,尽为贼军所得。
唉,好不容易安定了的东晋朝廷又被刘毅军败的消息吓坏了,毕竟刘毅也是北府名将,也是大佬。京师人心惶惶,惕惧异常。
不过还有个稍微好一点的消息,北伐南燕的军队终于赶回京师,但经过长途急行军,疲乏不堪,且大部分都受伤染病,战斗力极差。而京师建康,素来易攻难守,其守军也不过数千,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皆有畏惧之心。
与此同时,贼军在击败刘毅之后,接连攻克江州、豫州二镇,战士十余万,舟车百里不绝,楼船高十二丈,极其强盛。
当初跟随刘裕一起起事讨伐桓玄的孟昶(chang,三声)探得贼势猖獗,舳舻蔽江,有众十数万,不禁魂驰魄散,想出了一条趋避的计策,拉着皇帝北上,以避卢徐。
当然了,刘裕不同意渡长江北上。
孟昶就一再坚请。
刘裕心烦得很,不由恼怒说:“如今重镇外倾,强寇内逼,人情危骇,均无坚定的信心。如果天子北渡,那么就会土崩瓦解,长江以北又怎么去得了呢!即使能够渡江北上,也只不过苟延一段时间罢了。现在士兵虽然少,却尚可一战。如果真能克敌制胜,那我们君臣一同庆幸,如果京城被攻破,那么君臣同归于尽,假如厄运一定要降临,我必当以死来护卫社稷,横尸宗庙,实现多年以来以身报国的志愿,决不逃窜到荒草林野之间苟且偷生。我意已决,卿勿再言!”
老孟再次泣陈,还自请先死。
孟昶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有个本事,那就是对战争发展的分析。前面刘裕伐桓玄,平南燕,他都准确的作出了战争的预判,而北府名将何无忌与刘毅的失败,他也早早的指出,这一回,他看不到朝廷的希望了,认定了贼军一来,京师必然陷落。即便刘裕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刘裕见他这样,也很是无语,就说道:“你先别死,看我先打一仗啊。”
孟昶知道刘裕不可能采纳他的意见,于是呈上奏表,说:“刘裕北伐的时候,文武百官都不同意,只有我赞同刘裕出兵的计划,导致强敌乘虚而入,社稷危急,这是我的罪过。现在我只有以死来谢罪。”把奏表封好后,仰药而死。
依照老孟的预测,京师救无可救,确实,当时卢、徐几十万大军摧压而来,京师已危如累卵,而且徐道覆早已定下计划,他和卢循两军合势,利用优势兵力从新亭(南京市西南)至白石(南京市西北)登陆,焚烧船舰,背水一战,实施强攻,占领石头城,进而拿下建康。
这条计划若是顺利实施,以当时刘裕所能统帅的兵力来看,如老孟预料,确实无法抵挡,但任谁也想不到,孟昶饮药自杀却悄悄的改变了整个战局!
卢循起初听从了徐道覆的意见,将舰队驰向新亭。
刘裕自宣布了内外戒严,便发动居民修筑工事,沿江置栅筑垒,并将可堪战斗的士兵集结于石头城,京师守备粗具。
不日,他登城瞭望,见了卢循的舰队,不由大惊失色,汗如雨下。
可见,卢循如能将徐道覆的计划贯彻到底,刘裕将难以招架。
起兵以来,卢徐二人接连打败了北府兵名将何无忌和刘毅,贼人声威大振,不过卢循昔日跟着孙恩时,被刘裕打怕了,不意听到了刘裕已返京的消息,便有些惊慌失色,竟准备退还寻阳,改守江陵,据荆、江两州与刘裕打持久战,毕竟之前数次正面硬刚都没刚过。
徐道覆是个明白人,知道万不能让刘裕喘过气来,遂一再游说卢循,这才大着胆子向建康进军,他调军驰赴新亭,这时候卢循突然听到了尚书左仆射孟昶绝望自尽的消息,卢循顿时乐开了花。
他对徐道覆说:“你看,我大军未至,孟昶就望风自裁。根据这个趋势来判断,敌军不久必自相溃乱。如果决胜于一战,既不是战胜敌人的必胜之道,又会损伤我的士卒,不如按兵待之。”然后不等徐道覆招呼,挥军回泊于石头城西岸的蔡洲(今南京市西南十二里江中)。
徐道覆见卢循竟然退缩蔡洲,心里那个气啊:“我终为卢公所误,事必无成;使我得为英雄驱驰,天下不足定也。”
刘裕一直密切关注卢循动向,当看见其船只纷纷停泊在蔡洲,不由大为高兴,乘卢循顿兵蔡洲之机,派人广伐树木,在石头城和秦淮河口等地全部立起栅栏,又在淮口筑查浦、药园、廷尉三垒,派重兵坚守。
而卢循卢老道则安心也很有耐心的等着晋军自行溃乱,但等来等去,晋军一扫疲态,反而还有些强盛了!卢循这才后悔先前不从徐道覆之言,立刻对晋军展开猛攻。
可惜,战场时机,稍纵即逝,这期间,让刘裕不但建设好了各种军事设施,还顺利地集结起自江淮入卫的军队。
卢循数战晋军,败多胜少,偏偏又遭暴风,战舰吹翻不少,死者众多。
无奈之下卢徐二人退据寻阳,准备袭取荆州,据天下三分之二,使士气复振,再寻取机会掉头进攻建康。
公元410年七月初十,两人拔军向南撤退,同时刘裕大发水军追赶,同时又命建威将军孙处等人率领部众三千人从海上绕道,前去袭击番禺。
刘裕叮嘱他们说:“此贼行破,应先倾其巢窟,令奔走之日,无所归投,非卿莫能济事。”
卢循退败之师,无心恋战,沿路遭到东晋各地地方军的袭击,背后又有刘裕追着打,可谓苦不堪言。
他们先是在江陵被荆州刺史刘道规打得满地找牙,被迫走还盆口(九江附近)。不久,又得知老巢番禺已被孙处等人端掉的消息,接着又在大雷(今安徽望江)遭到刘裕的纵火猛攻,退往左里(今鄱阳湖口),而刘裕进至左里再击,贼军被杀过万。
徐、卢两人开始分道扬镳,徐道覆逃返始兴,卢循往番禺方向狂奔。
公元411年二月,始兴被晋军攻陷,徐道覆身死。
三月,卢循一度摆脱了追兵,围攻孙处镇守的番禺,连攻二十余日不下,而晋军已从后尾击而至,卢循于番禺城下又损万余人,只得远遁合浦(广东合浦东北)。
孙处等人率军摄踪而来,卢循弃合浦走交州,一路交战,到了交趾郡龙编县南津(今越南慈仙、仙越地区),终于穷途末路,卢循鸩杀妻子十余人,投水自尽。
至此,由孙恩所兴起的“五斗米教”,前后闹腾了十一年多,终于被刘裕彻底平灭。
至此,刘裕终于不会受制于叛军,他也开始专注于朝堂之上,看着傀儡般的司马德宗,想想昔日的桓玄,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萌生:这个皇帝该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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