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和右的褒贬
古代泰国人偏爱东南,厌恶西北。从这种偏爱中他们又自然地引伸出“左”和“右”的不同褒贬来。因为佛陀像必须是向东站的,像的右手一方即是属生命地区的甫方。僧侣的住房和僧院街便都筑在那里。根据泰人的见解,只有建在那里,僧侣们行善事才能得到“幸福”的报应。其根据是,如果把僧房设在佛像的对面,僧侣的寿命就会天折;如设在佛像的背后,僧侣集团就会分裂;如在佛像左手一侧即北方,则僧侣必生疫病。
不仅如此,泰人还从南北、左右的对立中引伸出男女的对立。在他们心目中,南方和右同义,是好的光明和生命的侧面,男性也包括在这一侧面内;北方则和左同义,是恶的黑暗和死亡的一面,女性包含在这一面中。古代泰人视女性为劣等,认为和女性接触是不干净的,甚至见到都是罪恶。佛教采用了这一观念,并规定为最严格的一戒。
类似泰国的这种左右观念,在世界上其他许多地方也不鲜见。
赤道非洲的雷雷族用“hama”这个词指他们认为不宜食用的动物,也用同一词形容专门用于做脏活的左手。他们进食和做饭皆用右手,洗澡则用左手。他们认为用左手给东西是对人的极大侮辱。许多非洲人埋葬男子时使他右侧身,埋葬女人时却使她左侧身。乌干达西部的恩约罗族把男婴胎衣埋在房子右面,而女婴胎衣埋在房子左面。新西兰的毛利人认为,右方是神灵所在的一边,左方是魔鬼所在的一边;吉利穿过右肋进入人体,死亡和不幸则从左胁侵入人体。因此,他们在左肋佩带护身符以御邪。在欧洲社会里,贵宾在宴会上坐在男女主人的右侧。人们握手用右手。如果由于某种原因右手湿或脏,宁可找个借口也不能伸出左手。在法院起誓,你要把右手放在《圣经》上。男人把衬衣和外套的钮扣扣到右边,女人则扣到左边。要是偶然弄洒了盐——这预示着坏运气,只要从左肩上再撒过一些就能避开晦气。也有人认为,结婚戒指戴在左手有助于避开诱惑和人性的弱点。
左右的这种褒贬已经反映在语言文学中。英语中dextrous(灵巧)、dexterity(敏捷)、adroit(灵便)都源自拉丁词“右”。“左”这个词则来自古老的南部英语方言,意为“差的,无价值的”。显然,这并非仅仅是形容身体方面的特征。在西欧不少骑士小说中,那些卖主求荣,凶狠残暴的骑士差不多都有一个共同的生理特征——左撇子。甚至政治上的“左”和“右”也同上述意识不无联系。1789年法国议会中座次是这样安排的:贵族坐在国王的右侧,而受鄙视的穷人和无产者的代表则坐在国王的左侧。
为了吉利,不少地方採取强制措施,迫使人们使用右手。荷属东印度群岛就曾因惩罚左撇子而出名。那里的儿童左胳膊都被绑在背后,以防使用。雷雷族也惩罚左撇子儿童。甚至在英国,直到前几年仍强迫显露出左撇子毛病的学童改用右手写字。
然而,事情并不尽然,世界上也不乏忌右如仇之人。哥伦比亚的“麻袋人”即是一例。“麻袋人”是哥伦比亚的一个新教派。这个教派的每一个信徒身体的右半边都披着麻袋片,所以人称“麻袋人”。他们种地、春米、收割以及缝衣做饭等一切活都只使用裸露在外边的左手左脚干。他们认为,人体的右边是作恶多端的一侧,是一切罪恶的渊源,所以必须把右半边从头到脚覆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