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衣服
招魂仪式
喂,不要把衣服挂在那上面。小伟吼着。
为什么啊?又没人规定海边不能晾衣服。赤膊的小杰正准备把湿T--shirt挂在海边的竹篱笆上。
对啊,海风吹一吹很快就幹了哦。旁边的小兆附和着。
这里风大,到那个凉亭我再跟你们慢慢说。小伟左顾右盼,确定四周没其他人,才轻声对他们说。
小杰吐吐舌头,小兆耸耸肩,一并跟着小伟往沙滩旁的木板搭建的简陋凉亭走去。
三个人都坐下了,小伟深呼吸后,缓缓说:我以前看过别人在海边招魂,就是在竹竿上绑着往生者的衣物作招魂幡,摇啊摇的,盼望鬼魂能回到自己的衣服上。
那跟我在竹篱笆上挂衣服有什么关系?小杰搭腔道。
你想想,这么做不是跟那招魂仪式很像吗?小伟的表情略带一丝恐惧。
别装神弄鬼的,你说清楚点儿。小兆有点儿不高兴。
我没有装神弄鬼,之前我也不知道,顶多以为那只是单纯的招魂仪式而已,可是小伟顿了一下。
可是什么?小杰有点儿紧张。
可是如果你没想招魂,又做着同样的事,会对自己不好。如果真的有鬼,它又没办法找到自己的衣服,只好看哪里有衣服挂着,就穿上去了
那那我应该没事吧?小杰有点儿结巴。
没事,我在你挂上去之前就阻止你了。小伟微笑。
还好还好,你早说嘛。
搞清楚就好了啊,天色也不早了,明天还要考试,大家走吧。小兆喊着。
不叫老张跟猪头倩吗?小杰望向海滩上一对鸳鸯戏水的情侣。夕阳有点儿刺眼,让他看不太清楚那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没关系啦,我想你现在也分不开他们吧。小兆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小杰看到小兆这举动也会心地笑了。
我还是过去说一声我们先走了,不然待会儿他们找不到我们还以为我们怎么了。小伟丢下这句就跑向海滩。
只见小伟跑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对情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接着就看到小伟又气喘吁吁跑回来,说:走吧。小杰和小兆也没多废话,大家一起走到海滩外的围墙,骑上各自的车返回各自的宿舍。
此时,海滩上依旧还有不少游客徘徊。夕阳鲜红,三两挂在竹篱笆上渐幹的衣服的盐粒结晶反射出点点亮光。
骑着车的小伟看着夕阳,想着临走对老张说的最后那句话,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进去--海边退潮后靠近海沟,注意安全。
阿达落水
隔天早上,小伟又看到老张跟猪头倩卿卿我我地腻在教室角落,而小兆跟小杰也带着半睡半醒的倦容来到学校。
倒是许久不见的阿达来了。小伟心想,可能因为今天有小考吧。嘿,好久不见,这阵子在忙什么?小伟随口问道。
打工呗。阿达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头上戴顶鸭舌帽,看来是连头发都没整理就出来了。
冷场。
对了,昨天打工的时候,在我工作的英专路7--11店,靠近车站附近的淡水河上,不知怎么围着黄线。我靠近一看,原来有人死了,好像泡水泡了很久,像发酵过一样。阿达冷冷地笑了一下。
小伟咬咬下唇,有一点儿恶心。
发考卷了。教室瞬间寂静下来。
五十分钟过后。教室外面。
下午没课,到我宿舍打麻将吧。都九月了还这么热,顺便吹吹冷气吧。小兆跟小杰以及张氏夫妻提议着。
好,没问题。夫妻档一口答应。
那小伟呢?要不要找他?小杰问。
我们已经四个人了,就这样吧。小兆没想过要找一个老爱跟自己唱反调的人。上次去海边之所以叫上小伟,也是因为他曾考过救生员,万一有什么事好有个照应。
说得也是,那晚点儿见。小杰一向没什么个性。情侣党则往往沉醉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而就在那几个人讨论的同时,小伟早就回到宿舍。他一向独来独往,除非有人约他,否则他的生活就是上课、上网、游泳,似乎没有更多变化。他已经太习惯这种日子了,如果有什么改变,搞不好还会不适应。
哈,清一色,爽啦。小兆面前摆满了赢来的钱。
什么时候你的运气这么好了?小杰一副输了几百万的衰样。当然,老张、猪头倩也好不到哪儿去。
再打一圈就不打了。老张也输到怕了。
嘿嘿,自摸。小兆毫不留情。
啊一片哀嚎。
半夜一点,小房间里的四个人还是闹哄哄的。窗帘后的阳台的晒衣架上零星挂了几件衣服,随风飘荡着。
同一时间的另一地点,英专路的7--11店里,阿达正忙着摆货。叮咚一声,自动门打开了,一个身穿T--shirt和牛仔裤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阿达看那年轻人在柜台前徘徊,心想可能是要买烟的吧,于是暂时放下手边工作,跑到柜台询问:先生,需要什么?
给我来一包七星。年轻人答道。
阿达熟练地把烟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交了钱,转身离去。
阿达回身准备继续上货。当他经过门口时,忽然发现地上积了一滩水。
又要拖地了。他暗骂一声,径自走到仓库里去拿拖把。
可是当他回到门口时,赫然发现水幹了,地面上仿佛根本没有湿过,心中不免觉得讶异,是眼花吗?会不会是太疲劳了?他嘴里边嘀咕边又把拖把拿回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