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阿贵的故事|原文翻译以及读后感
晋文公问于狐偃①曰:"然则何以战民②乎?"狐子对曰:"令无得不战③。"公曰:"无得不战奈何?"狐子对曰:"信赏必罚,其足以哉。"公曰:"刑罚之极④安至?"对曰:"不辟亲贵,法行所爱。"文公曰:"善。"明日令田于圃陆⑤,期以日中为期,后期者行军法焉。于是公有所爱者曰颠颉后期⑥,吏请其罪,文公陨涕而忧⑦。吏曰:"请用事焉。"遂斩颠颉之脊,以徇⑧百姓,以明法之信也。而后百姓皆惧曰:"君于颠颉之贵重如彼甚也,而君犹行法焉,况于我则何有矣?"文公见民之可战也,于是遂兴兵伐原⑨,克之。伐卫·,东其亩·,取五鹿·。攻阳·。胜虢·。伐曹·。南围郑·,反之陴·。罢宋围。还与荆人战城濮·,大败荆人,返为践土之盟·,遂成衡雍之义·。一举而八有功。所以然者,无他故异物,从狐偃之谋,假颠颉之脊也。(《外储说右上》)
注释
①晋文公问于狐偃:晋文公,名重耳,晋国君主,春秋五霸之一。狐偃,字子犯,重耳的舅舅,又叫舅犯,也叫咎犯,帮助晋平公成就霸业。关于该两人,参见本书故事17注③、110注①、⑤。
②战民:使民去打仗。
③无得不战:不得不去打仗。
④极:最,指最高原则。
⑤田于圃陆:田,通"畋(tián田)",打猎。圃陆,晋国一地名。
⑥公所爱者曰颠颉(xié偕)后期:颠颉,晋文公的大臣,爱将,曾随晋文公流亡十九年的有功之臣。后期,后于约定的时间,即迟到。公所爱者曰颠颉后期,晋文公的宠臣颠颉迟到了。
⑦陨(yǔn允)涕而忧:陨涕,落泪。忧,伤心。
⑧徇(xùn训):示众。
⑨原:诸侯国名,在今河南省济源县的西北。
卫:诸侯国名,在今河南省的东北部和河北、山东等省部分地区。
东其亩:改变田亩阡陌的走向。
五鹿:卫国一地的地名。
阳:地名,指阳樊。
虢:诸侯国名,在今河南省郑州市西北。
曹:诸侯国名,在今山东省定陶县西。·郑:诸侯国名,在今河南省中部。
反之陴(pí皮):反,推倒。陴,城墙。反之陴,推倒城墙。
与荆人战城濮:荆人,指楚军。城濮,卫国地名,在今河南省范县南。与荆人战城濮,与楚军在城濮作战。
践土之盟:践土,郑国地名,在今河南省武陟(zhì治)县东南。践土之盟,在践土那个地方聚盟。
衡雍之义:衡雍,郑国地名,在今河南省原阳县西南。义,结盟。衡雍之义,在衡雍那个地方和郑伯等结成联盟。
故事大意
晋文公问大臣狐偃:"怎么样可以让百姓乐于战斗?"狐偃说:"应该想办法让老百姓不得不去打仗。"晋文公说:"老百姓做不到不得不去打仗,怎么办?"狐偃说:"实行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原则,就可以让老百姓乐于战。"晋文公说:"这样的最高原则该如何实现呢?"狐偃回答:"实行中,亲贵犯法的也罚,对自己所爱的人也与常人一样实行法的处置。"晋文公说:"好。"第二天,晋文公下令组织一些人去圃陆打猎,约定参与者中午相会,后到者以军法处置。行猎那天,大臣颠颉迟到了,执法官请示晋文公如何处理颠颉。颠颉是位有功之臣,对晋曾作出过重大贡献。晋文公对要处理颠颉难过得落了泪。执法官督促着请晋文公予以定罪。于是晋文公对颠颉处以斩脊的惩罚,以此昭示百姓,以表明法的可信度与严肃性。百姓们敬佩又畏惧地认为:君对于颠偃的尊贵是没有别的可比的了,但君依然对他依法治罪,况于我们这些人呢?晋文公见百姓愿意为国家而战了,于是兴兵伐原,伐卫,攻阳,胜虢,伐曹,围郑推倒郑的城墙,解了宋国的围,战城濮取胜,订践土之盟,立衡雍之义,一下取得了八大功业。晋文公所以取得那么大的业绩,不是因为有特殊原因,却是听从了狐偃的一个谋,利用了颠颉的一个脊做到了。
读后感
本故事讲的是"法不阿贵"、"法行所爱"的事。"阿",偏袒。"法行所爱",对亲爱者也实行法治。行法、执法对显贵的人不偏袒,对亲爱者也严格施法。
应该说颠颉是够显贵的了、够被晋文公亲爱的了。晋文公重耳在没有执政以前,在国外流亡19年,颠颉始终陪伴着,并立下战功,是员勇将。晋文公法不阿贵,颠颉既违反了法,就给予毫不留情的处理。这叫执法如山,执法如铁,法不阿贵,法行所爱。
晋文公处置颠颉从内心说是不愿的,落了泪。由此,想到了三国时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故事。马谡是人才,诸葛亮在与南人作战方针的制定中,还汲纳了马谡"攻心为上"的建议呢,但他犯了军规,被诸葛亮作挥泪杀。诸葛亮自贬、自罚。
因为"执法如山",力大如山;因为"法不阿贵",钢铁铮铮;因为"法行所爱",威如磐石。"执法如山"、"法不阿贵"、"法行所爱",产生了强烈的法律效果、法律力量。本故事最后那个结语说得好、说得对:晋文公所以伐卫、胜濮城等,"一举而八有功","无他故异物,从狐偃之谋,假颠颉之脊也"。晋文公是春秋五霸之一,其霸业的成功就是这样地在"执法如山"、"法不阿贵"、"法行所爱"中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