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天子——他和四名妓女折腾了一夜,天明一命呜呼
几杯掺了春药的酒下肚,秦王立即感到无比燥热、冲动。众妓女一摸秦王鼻子底下,果然没有了鼻息。朱元璋歇斯底里地狂笑:“哈哈哈,朕的好儿子,死得多体面!”
在洮州平叛中,秦王与宁正缴获颇丰。叛番首领马三是洮州的恶霸富户,洮州整条整条街的商铺属他所有。秦王将他斩首后,宁正派兵抄了他的家,将他所有金银财宝洗劫一空,还把属马三名下的所有商铺,连同他家的所有女人仆役悉数卖掉,所得钱财连同抄掠的金银珠宝装了满满两车,随军运往陕西。
春艳楼的老鸨索要粉脂钱,宁正也懒得与她计较,令士兵从车上卸下一百串钱,外带几个金银元宝给了她。老鸨见钱眼开,笑得脸上搽的那一层厚厚的白粉扑扑往下掉。
在老鸨的指挥下,四名妖艳异常的妓女簇拥着秦王,进了楼上一间富丽堂皇的香闺。在绮红拥翠的快乐时分,秦王倒没忘了他的下属。他问:“宁将军他们呢?”
“王爷尽管放心,进了春艳楼,还亏得了他们吗?妈妈早就给每位将爷安排了两个绝色的姐妹服侍。将爷们不是饿得慌吗?这会儿只怕早就……嘻嘻!”
春艳楼的几位头牌妓女长得艳丽,口齿也格外伶俐。她们几个人围着秦王,给他宽衣净面,献茶斟酒,一面打情骂俏,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秦王在宫中不缺女色,但因征战憋得太久,在洮州虽抓了两个叛番的女子来泄欲,那些粗俗的番女怎能与这些香艳动人的尤物相比。几杯掺了春药的酒下肚,秦王立刻感到无比燥热、冲动,如饿虎扑食般扑上去,对着一张花朵般艳丽的脸又咬又啃。
夜渐渐暗下来,春艳楼红灯高照,笙歌不绝,服侍秦王和将军们的妓女嬉戏浪笑的声音陆续传到楼外。可怜那班在瑟瑟寒风中站岗守卫的士兵们,手中握着冰冷的兵器,他们只能拼命跺着脚取暖,护卫着正在寻欢作乐的王爷和将军们的安全。
夜已经很深了,秦王和四个半裸的妓女在那张硕大的牙床上翻滚嬉戏已有两个时辰。
第二天上午,早已日上三竿了。鸨母准备了冰莲燕窝等上等甜品,准备让龟奴送到姑娘们房中去。她寻思王爷和将军们在战场上饿了这么久,这一晚岂不拼着老命在姑娘们身上撒野,这会儿只怕还春梦未醒呢?她让龟奴们别忙着送去,万一耽搁了王爷和将军们的回笼觉,不但没有赏银,还要挨一顿臭骂。
直到晌午,横七竖八躺在秦王身边的四名妓女才陆续醒过来。这一晚她们对秦王的服侍可算得尽心尽意,拿出了浑身本领来讨好他。虽说她们在勾栏中阅人无数,睡过不少富商巨贾、王孙公子,但真正的皇室贵族这还是头一遭。可惜她们都是不会孵蛋的鸡,要不然一不小心怀上一个龙种该有多好!
妓女们见秦王赤裸的身体直挺挺地躺着,便莺声燕语地去叫他。
“王爷,王爷醒醒!”
秦王没有应声,连呼噜都没打一个。
妓女们七嘴八舌议论着。
“看王爷睡得多香,跟死人似的。”
“也难为他了,我们轮番每人服侍他两次,还让他破了一个瓜。”接着她们又打趣那雏妓:“王爷破瓜疼不疼?以后你不用接客了,跟王爷到宫里享福去吧。”
一个细心的妓女见秦王一动不动,想去拨动他一下,突然惊呼起来。
“咦!怎么王爷底下流了一摊?那活儿也不见了!”
“不好!莫非王爷昨晚纵欲过度,缩阳而死?”
众妓女摸一下秦王鼻子底下,果然没有了鼻息,立刻尖声惊叫起来。
“啊——妈妈,王爷死了!”
顿时春艳楼一阵大乱,许多蓬头散发赤裸着上半身的妓女纷纷跑出来看个究竟。
老鸨听到这个吓人的消息,掉了魂似的不知该怎么办好。等到宁正等将领披衣赶来一看,秦王确已气绝身亡。
宁正和部将们悄声商量了一下,命令道:
“快给王爷把衣服穿好。春艳楼所有的人一律待在各自的房间里,谁也不许动,听候发落!”
一脸吓得煞白的老鸨对着宁正作揖打拱地求饶道:“宁将军,老身可没有害王爷呀!是他自己纵欲过度……”
宁正“啪”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老妖婆,你把本帅害苦了!”
老鸨抽抽搭搭地呜咽着:“呜呜,老身只叫女儿们服侍你们快活些,我有什么错呀?”
宁正“噌”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
“再号,老子宰了你!”
宁正与众部将走出春艳楼,秦王之死使他们昨晚享受的柔情快乐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们立刻加强了春艳楼周围的警戒,一辆用黑色篷布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马车驰到春艳楼的后门,立刻有几名士兵将秦王的尸体抬出来放进车里。
宁正与众部将低声商量着对策。
“王爷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那几个婊子谋害的?”
“谅他们也没这胆子,其中有一个还是十几岁的雏儿呢。左不过是互相争宠,你一回我一回地把王爷给榨干了。”
“榨干了也不至于要命呀,我昨晩也让那俩婊子弄得够呛。”
“没见陪王爷那几个婊子有多妖艳吗?她们功夫又好,王爷一高兴纵欲过度,一下泄而不止也是可能的。相传宋朝那大淫棍西门庆就是这样死的。”
“别废话了!”宁正越听越心烦,“这事的真相绝不能泄露出去,我们回到西安,就说王爷半途水土不服,得了暴病,不幸去世了。”
一部将担心地道:“春艳楼的老鸨龟奴和婊子们都知道这件事,难保他们不会传到外面去。”
宁正吩咐道:“今天派人守住春艳楼的前后门,任何人不许出进。还叫那班婊子在里面像往常一样浪笑喝酒,使路人不起疑心。到了晚上我们就这么做……”
宁正对众将面授机宜,众人想起昨晚那些给他们柔情快活的妓女,觉得手段过于残酷了些,但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
平时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春艳楼这天变得悄无声息。门外布有层层岗哨,市民们只知道王爷和将军们包了这窑子在里面快活,一般嫖客不许入内。谁也不知道里面出了大事。老鸨和妓女们被士兵们看住,困在里面急得团团转,想给外面支个信,请临洮城里有势力的后台来向宁正他们求情都不成。
后来,老鸨支使一个口齿伶俐的妓女去求守门的士兵。
“军爷,行行好,让我出去一趟好吗?”
“不行!回你的房间去。”
妓女撒赖地从胯下抽出一张秽纸:“老娘身上来了,出去买点纸都不让呀?”
士兵拿刀一横:“不行,快回去!”
妓女没法,只得悻悻地转了回去。
一直到晚上戌牌时分,夜色深沉。驻守在春艳楼外面的岗哨突然撤走了。接着,守门的士兵们也一声吆喝,列队上马疾驰而去。这时老鸨和妓女们方回过神来,惊魂未定地挤到门口观看。
“妈妈,他们真的撤走了呢!”
“阿弥陀佛!这些兵凶神恶煞似的,我还真怕他们动刀动枪呢!”
老鸨经历了这场凶险,呸呸连声道:“真晦气!老身原指望接待了这位王爷,会给咱春艳楼大长名声。谁知道摊上一个不中用的死鬼!让他们这样一搅,把客人都赶跑了。姑娘们,快收拾打扮好,到外面拉客去!”
众妓女重新回到自己房里,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娇艳迷人。正准备到外面去站街拉客。这时,一群头罩黑纱的蒙面盗手持利刃闯了进来。
“都不许动!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交出来!”
众妓女不知所措,只得纷纷摘卸身上的耳环首饰放在盗匪的黑布袋里。
老鸨一面摘首饰,一面暗地使眼色,叫一个站在后门边的龟奴溜出去报信。强盗头发现蹑手蹑脚偷偷溜走的龟奴,冷笑一声,赶上去一刀把他砍翻在地。
“老子叫你溜!去,都给我到房间去拿银子。”
匪首押着老鸨到楼上她住的房间里,用刀逼着她打开钱柜,把里面的银票和金银珍宝统统取出来。
“都在这儿?没有了?”匪首把刀架在老鸨脖子上厉声问。
老鸨战战兢兢地抖个不停:“老,老身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求大爷饶老身一命吧!”
“老妖婆,你还想活命啊?去你的吧!”
匪首狞笑一声,手中刀一挥,老鸨“救命”二字尚未喊出,脑袋就被砍了下来,尸身“扑通”倒地。
匪首扯了块桌布把那一大堆银票和金银珠宝包裹起来,走到房门口揭开面纱打了一声长长的唿哨。一听到这个暗号,各个房间的蒙面盗毫不留情地一齐举刀,将所有的妓女龟奴尽皆杀死,夺门而出。
匪首临走时在鸨母房间里被单上撕下一块白布,醮着满地流淌的人血写上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
抢劫进行得迅雷不及掩耳。在浓浓夜色的掩护下,匪首带领一干蒙面盗骑上了拴在外面的坐骑,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春艳楼里外依然灯火通明,只是往日的莺歌燕语景象不再。这里成了尸体横陈血流满地的一座“死楼”,那些习惯半夜来鬼混的嫖客将会吓个半死!
数日后,平羌将军宁正率部凯旋回到西安,在王旗的导引下,诸将骑在马上,后面跟着车门紧闭的秦王车驾。
前来欢迎的文武官员没有见到王爷,不免纷纷议论。
“王爷惯常喜欢骑马,今日平叛打了大胜仗回来,怎么没在马上?”
“听说王爷在征战途中病了,不见后面跟着车驾么?”
“王爷得了什么病啊?”
“咳,洮州茅塞之地,天气寒冷,瘴气又重,王爷从来没打过仗,哪里受得了那个苦啊!”
也有官员悄声宽慰地说:“上回我们王爷犯了事,差点让皇上给废了;这次征番立了大功,保住了爵位,王爷就算吃点苦也值啊。”
秦王宫中张灯结彩,准备迎接王爷凯旋。二位王妃邓氏和王氏在厅堂中一面指挥下人做事,一面喜滋滋地谈话。
王妃道:“妹妹,咱们王爷这次出征,兵不血刃就让叛番投降了,擒杀了他们的首领,给朝廷立了一大功啊!”
“谢天谢地,王爷这次立了大功,地位就稳固了。”邓妃道,“本来我还替王爷担心啊。因为王爷在父皇面前立了军令状,说如果打了败仗情愿废为庶民。这打仗的事谁能说得准呀?姐姐你说是不是?”
王妃老记挂着秦王的痼疾,她与邓妃商量道:“妹妹,王爷这次得胜回来,我们姐俩还得劝劝他,以后心思多放在建功立业上,那些花花肠子的事少沾些,免得人家说闲话。”
“是啊,王爷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我们尚炳的世子妃都怀了孩子,王爷就要做爷爷了。府中除了我们姐俩,还养着一大群媵妾,还要到外面沾荤染腥干什么呀?弄不好染一身脏病回来,才丢人呢!”
她俩正说着闲话,王府门口传呼:“王爷车驾到——”
“车驾?”王妃一脸愕然,“王爷不是骑马去的吗?”
“莫非他病了?我们快去迎接。”
两位王妃急急走出中庭。随秦王出征的家将们护送着秦王车驾驶进府门,王妃们心里着急不见秦王下车,怕真是途中病倒了。
家将们抢着上前向王妃们跪倒禀报。
“禀告两位娘娘,王爷他……”
邓妃着急地问:“王爷怎么啦?是不是病了?”
王妃忙唤身后的丫头们:“快去扶王爷下车。”
家将们一齐跪倒叩头。
“奴才们罪该万死!王爷他……在途中染上恶疾,已经不治了!”
“啊!”
宛似晴天霹雳,王府中一片惊呼。体弱多病的邓妃立刻晕厥在地,王妃忙命使女们将她抬进中堂抢救。
这时,亲兵们慢慢从车上抬下秦王用白布盖着的尸体,径直抬到大堂里。王妃这时镇定地仔细察看着已死去数日的秦王周身上下,接着将随行的家将们叫过来讯问。
“你们这些狗奴才,王爷到底得了什么病?不讲个一清二楚,小心我揭了你们的皮!”
家将们互相推搡,推出一个人来答话:“启禀王妃,王爷他……他在洮州就染了风寒,一到临洮就转为恶疾,奴才们请医给药无效……”
“胡说!偶感风寒算什么大病,还能死人吗?你这狗奴才不说实话,我宰了你!”
王妃顺手拔出壁上的挂剑,剑尖指着家将的喉咙。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才说实话,奴才说实话。”
“说!王爷在临洮住在什么地方?”
家将吞吞吐吐说:“王爷和宁将军他们住在春艳楼。”
“春艳楼?是不是妓院窑子?”
“是。那里的老鸨派了四名头牌妓女服侍王爷,她们同王爷狂欢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起床,就发现王爷……”
“王爷怎么样?”
“王爷因泄精过度脱阳而死。等奴才们去看时,人已经没救了。”
王妃铁青着脸走到秦王尸体前。她见使女们跟在身后,喝令她们走开。王妃解开秦王下衣摸了摸,见秦王果然是缩阳而死。这时她愤慨万分地仍然提着剑走到已经醒过来的邓妃身边。
“妹妹,你知道王爷得的是什么病吗?你去看看他就知道了!我们满怀高兴地等着他回来,他却在临洮的妓院里一晚睡了四个婊子,弄得脱阳而死!”
邓妃又羞又惊道:“啊,这是真的?”
“不信你去问那些奴才,再不信去看看王爷的下身!”王妃这会儿已是口不择言了,“妹妹,这事传出去不是给天下人笑话吗?一个堂堂的王爷,却是这样的死法!我王小妹好歹也是名门之后,我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妹妹,我先走一步了,请你和尚炳主持王爷的后事吧!”
邓妃仓促间还没弄清她话里是什么意思,烈性子的王妃义愤填膺地举起手中宝剑,猛然往脖子上一抹,只见一条血柱喷涌而出,王妃仆倒在庭堂上,立刻香消玉殒!
邓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
“姐姐,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府中女眷们和世子尚炳忙上前扶住哭呆了的邓妃。
“娘娘醒醒!娘娘醒醒!”
“母妃!母妃!”
秦王宫中立刻乱成了一团。
懦弱的邓妃和世子尚炳不敢隐瞒真相,连夜把秦王暴薨和王妃身殉的真相密报京都。朱元璋看到秦王府的密报,气得脸色铁青,在龙案上猛击一掌。正在奏事的兵部尚书茹瑺吓得“扑通”跪下。
“竟有这事?气死朕了!”朱元璋气得双手颤抖,口眼都歪斜了。
“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茹瑺不清楚皇上为何突然发怒,一个劲地叩头。
“茹瑺,你这兵部尚书是怎么当的?你刚才还在奏称秦王和宁正奏凯班师回京,朕告诉你,秦王已经死了!”
茹瑺直挺挺地跪着,目瞪口呆。
“什么!秦王已经死了?微臣怎么不知道?他得了什么急病?”
“什么病?”朱元璋歇斯底里地狂笑:“哈哈哈,朕的好儿子,死得多体面啊!哈哈哈!”
茹瑺仍然不解:“陛下,请恕臣愚钝……”
“茹瑺,你刚才不是为宁正他们请求封赏吗?”朱元璋厉声说:“告诉你,等宁正回京,立刻把他送到刑部大牢去!朕要借他这颗脑袋避避晦气!你滚吧!”
几天后,朱元璋派使臣去西安为已故秦王颁赐谥册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哀痛者父子之情,追谥者,天下之公。朕封建诸子,以尔年长,首封于秦。期永绥禄位,以藩屏帝室。夫何不良于德,竟殒厥身,其谥曰“愍”。王妃节烈可嘉,令予旌表。着世子尚炳承袭秦王爵禄,永镇西安。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