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开一朵花
春天里,草长莺飞,一切都染上了绿意。
我在菜市场里购买了一把白菜蕻子,绿油油的,根根挺拔俊俏,衍生出无数叶子。回家掐断蕻子,茎不去皮,这样吃起来口感更脆。在油锅里大火几炒几翻,不放味精之类的调料,上桌,清新的气味四溢,整个春天的美妙啊,如实地摊摆上来了。
因了它的价格便宜,也就买了一大把。一餐吃不完,将剩下的一半白菜蕻子,闲置于墙角处。
一日,才记起有半把白菜蕻子,拣拾起来,去了少数几片枯萎的黄叶,其余还是翠翠绿绿的。从洗菜盆里捞起,用钢网筛子沥去清水,正准备下锅。此时妻子从外边回来,又买回来一大把青菜,指着正要下锅的白菜蕻子,对我说:"这白菜蕻子已经快黄了,莫炒了!……"
白菜蕻子,此刻又面临着第二次"待岗"。
一个中午,温暖的阳光从洁净的窗户上斜照进来,被肢解的白菜蕻子,在钢网筛子里,依然生动着,费力地朝上翘起来。同时,出现几簇打动人心的美:像画家笔下的静物画,白菜蕻子顶端绽开了一团团金灿灿的黄花,朝着阳光照来的方向,送过去。这时,五彩阳光在黄花上跳着金黄的舞,一只小蜜蜂嗡嗡地围着它,像是在吟诗。
——白菜蕻子,从它离开大地,离开母体,离开雨露滋养,置于墙角,再到水洗、折腰、断肢……经历了无数次痛苦和劫难,本来已是万念俱灰了。然而,它用尽一身心力,滴泪成珠,孕育并绽开出一朵朵芳香的黄花,再奋力朝向阳光……
是啊!人,有时不也是这样吗?我们既然无法改变人生道路上面临的苦难和曲折,那么,又何不如白菜蕻子一样,在生命的驿站上,为自己,开出一朵朵金黄的花来,并追逐着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