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者天之道思诚者人之道

孟子关于天人关系的哲学命题(《礼记·中庸》中亦有同样的命题)。“诚”的观念渊源于《论语》“忠信”思想,即尽心真实之意,在儒家思想传统中,“忠信”即“诚”是一种“善德”。孟子以“诚”的观念把“人道”和“天道”连接起来,就赋予“诚”这种本是人的善德以“天道”的根据。《孟子·离娄上》对此有一段全面的论述,即:“居下位而不获于上,民不可得而治也。获于上有道,不信于友,弗获于上矣。信于友有道,事亲弗悦,弗信于友矣。悦亲有道,反身不诚,不悦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其身矣。是故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不诚,未有能动者也。”孟子在这里所论述的“诚”有诸多前提背景,“获于上”是政治关系,“信于友”是平等的伦理关系,“悦于亲”是基于血缘脐带的亲情关系。正确地处理这些关系,最终的关键是“诚身”,亦即是“明乎善”。因此,“明乎善”也就是作为“人道”的“思诚”观念中基本的指向内容。《中庸》中有一段和《孟子》论述基本相同的文字,可以相互印证发明。《中庸》不仅将“天道”说成是“诚者”,连“物”也是“诚者”,即所谓“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这样,“天”、“人”、“物”都能以“诚”相通,天、人、物共一“诚”,自然本体也都带上了道德属性。人就能顺理成章地通过“思诚”的“人道”,达到“诚者”的“天道”。“天道”的“诚”可解释为以自然为始终如一之本然,如《中庸》所说:“天地之道也,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二。”“人道”可解释为真实无妄、不加任何丝毫杂念的全身心的追求,即《中庸》所谓:“诚之者,择善而固执者也。”在儒家传统中,“诚”与“善”与仁密切相关,孟子将“反身而诚”的“强恕而行”作为求仁的“近路”,由此所达到的“至诚”境界,也就是“仁心”、“善性”的彻底显现,也即是由“尽心”、“知性”而“知天”。如《中庸》所说:“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与天地参矣。”这段话可以看做对孟子的“至诚能动”观点的发挥与解释。孟子关于“天道”与“人道”、“诚者”与“思诚者”的论述,从道德论的角度为儒家的“天人合一”的宇宙论和思维模式奠定了理论基础。后世的“诚则明”、“诚则灵”、“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等等,莫不滥觞于孟子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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