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生儿一卷

元曲选本

【解题】：

元武汉臣撰。《录鬼簿》载武汉臣济南府人，《太和正音谱》称武汉臣之词如远山叠翠。其他不详。是编《录鬼簿》、《太和正音谱》、钱曾《述古堂》及《也是园目》并著录。《元曲选》收此剧，标题目正名作：“指绝地苦劝糟糠妇，散家财天赐老生儿。”与天一阁本《录鬼簿》所注同，盖犹是原本也。演东平富翁刘从善事。略称从善六十无子，妻李氏，有女曰引张，赘婿曰张郎，姪引孙。引孙父母皆亡，依从善以居。顾李氏爱女，深恶引孙，张郎亦不相容。从善乃薄资给之，予草房一间，使课蒙自存。自此锁钥簿籍皆归张郎掌握，其视刘氏产不啻己有矣。时从善婢小梅通房有孕，张郎与引张计，谓婢生女，犹可分财产之半，生男则宗祀有托，女若婿将不得染指，奈何?引张谓不如去之。乃乘从善赴别庄养静，匿婢于他所，诡报婢私逃。从善固疑之而无如何，自顾迟暮凄凉，信为宿业，乃悉取行钱所得债券焚之，更出钞于开元寺布施，大济贫人。引孙落魄来求乞，李氏与婿皆靳而不与，从善怜引孙甚，而不欲明有所施为，私语引孙曰：汝第勤祭扫先陇，一二年后当令汝富也。其后值清明节，从善将扫墓，命张郎夫妇治具，先往茔次陈设，二老当继至。至则不见张夫妇，而墓有酒浆纸钱，徐迹张夫妇，则自往张墓设祭。从善大悲惋，妻亦悟婿不可托。俄而引孙荷锸来增土，叩之，墓上纸钱与酒，即引孙所奠。于是夫妇皆持引孙泣，携之归，产业尽付之。从善生日，张郎偕引张来贺。从善拒之，使引孙谓之曰：有亲似引孙者，可来见。女遽引小梅及所生小儿至，自陈方婢有孕，张郎妬嫉，惧其母子不保，寄之东庄姑家。既生子，供其衣食，今三岁矣。从善大悟，嘉女之孝，乃分财产为三分，使子、姪与婿各取其一。剧演家人琐事以及人伦状况，甚为诚挚，疑必当时实事，汉臣采而入剧。明凌濛初《拍案惊奇》小说有《念亲思孝女藏儿》一篇，全袭此文，亦真朴可观。《曲海提要》二释此剧，谓女引张与夫同谋，处置从善之婢；又云小说载此事，则云刘女甚贤，与此略异。是其解以从善女与婿同恶相济，不知剧末折有女自陈一段，表白甚明。从善词亦有“狠张郎妄图家业，孝顺女暗抚亲支”之语，是婿恶而女甚贤。剧本如此立意，解者乃不加分别，似于汉臣剧并未寓目者，亦未免太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