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皇帝朱由校 高明的木匠愚蠢的帝王
他本来是个天才的木匠,弄斧的功夫非常了得,修宫殿,做器具,美轮美奂。如果让他当个建设部部长应该是绰绰有余,至少是梁思成一类的人物。但是,历史阴差阳错地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一个只爱好斧头柄而不爱好权柄的人做了皇帝,这就不可避免地上演了一幕令人扼腕的悲剧。这个人就是人称“木匠皇帝”的明熹宗朱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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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是明光宗朱常洛的长子。光宗在东宫时,羸弱昏庸,在险恶的宫庭斗争中几不自保,于是常寄情酒色以避世,根本无暇顾及朱由校的教育,以至朱由校九岁“尚未出就外传”,也就是说朱由校九岁了还没有进“幼儿园”,大概除了“一二三”外,“人口土”只怕也认不全。无拘无束的朱由校整天像贾宝玉进了大观园,除了与小太监小宫女厮混外,就是在宫中东游西荡。当时,宫中的三大殿以及乾清、坤宁、慈宁三宫都曾遭受火灾正进行重修,此外,朝廷因常年进行宫殿修缮,一些宫殿就成为了木匠作坊。四处游荡的朱由校耳濡目染对木匠活发生了强烈兴趣,竟然无师自通学得了一手木匠的好手艺。吴宝崖在《旷园杂志》中写到:熹宗“尝于庭院中盖小宫殿,高四尺许,玲珑巧妙”。《先拨志》载:“斧斤之属,皆躬自操之。虽巧匠,不能过焉。”可见朱由校是个天才的木匠。
爱好是最好的老师。朱由校对木匠的兴趣超过一切甚至于是万人瞩目的权力,当了皇帝的他并没有把他的兴趣从木匠活转移到治国上,九五之尊的身份只是为他兴趣的发展提供了更加自由广阔的天地。他终于大显身手了,集设计、监工、工头、工匠于一身,从宫殿建筑到木器制作,无所不精,无所不能。《甲申朝事小记》中记载,朱由校好制造的漆器、砚床、梳匣等器具非常精巧,尤在雕刻上见工夫,作品施以五彩,精致妙丽,出人意表。无论是建造宫殿还是制作器具,朱由校都精益求精,要求严格,每制成一件作品后,先是欣喜,后又不满意,弃之,再做,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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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对木匠的爱好完全出于本能,因为他做这些没有明确的目的,他做了许多精美的器物,自己并不知道有何用途。有时他让宦官拿这些精美的器物到集市上去卖,竟然价格不菲。有一次,小太监把他制作的护灯小屏八幅和雕刻的“寒雀争梅戏”拿到市场出售,竟然大受欢迎,得钱一万,使得朱由校龙心大悦。
一个泱泱大国的君王不临朝执政,处理国家事务,而沉浸于宫殿器具的制作上,那就是不务正业,必然给国家和人民以及他本人带来灾难。由于他每天埋头于弄斧之中,以致大权旁落,被宦官魏忠贤攫取。而魏忠贤为了排除异己,打击忠良,通常选择朱由校最投入的时候上呈奏章。《酌中志余》载:“当斫削得意之时,或有急切章疏,奏请定夺,识字女官朗诵职衔姓名毕,玉音辄谕王体乾辈曰:‘我都知道了,你们用心行去。’诸奸于是恣其爱憎,批红施行。”朱由校把手中的斧柄攥得紧紧的,却把国家的斧柄拱手让给了一个既不“忠”又不“贤”的奸诈无比作恶多端的无赖太监魏忠贤。明朝这座巍巍宫殿,在这位木匠皇帝的手中被魏忠贤等奸佞之徒弄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而善于建筑宫殿的朱由校却无法妙手回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天天破损衰败。朱由校死后十多年,明朝就轰然倒塌呜呼哀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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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明的木匠,未必是一个高明的帝王,甚至是一个拙劣昏庸的帝王,他能建造一座座精美的宫殿,却让另一座巍峨的宫殿轰然倒下,这就是悲剧。朱由校的悲剧,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悲剧,更是历史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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