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里的第二把火（二） ——赤壁之战：火烧连环船

曹操带领大军，攻打东吴，依靠雄厚的兵力以及铁索连环船的妙计，击败了周瑜统领的东吴水军，首战告捷。

曹操站在连环船之上，望着远去的东吴战舰，捋须而笑：“用不了多久，这东吴六郡就将是我的囊中之物。然后，我再率军攻打西川，这天下就一统于我曹家了。”

当天晚上，曹操在连环船上大宴群臣，庆祝胜利。宴席之间，曹操发现有一个人眉头紧锁，一脸愁容。这个人就是谋士程昱。

曹操问道：“仲德，今日我军大胜，你为何闷闷不乐？”

程昱起身说道：“丞相，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我们的连环船虽然平稳，但如果东吴用火攻，船只则难以分散，如何是好？丞相不可不防啊。”

曹操听罢，仰天大笑：“仲德虽有远虑，却还有未明之事。”

程昱一愣：“请丞相赐教。”

曹操站起身，从旁边的士兵手里拿过一支火把，交给程昱。随后，曹操往西北侧一站，对站在东南侧的程昱说：“仲德，你用火来烧孤试试。”

此言一出，在场的文武官员都大惊失色。

程昱更是急忙摆手：“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你不是担心东吴会用火攻吗？现在你站的就是东吴的方向。你试试，用火能烧到孤否？”

众人这才明白，曹操是在做试验。

程昱哆嗦着双手，把火把移向曹操。

可就在火焰要烧到曹操胡须的那一刻，一阵西北风吹来，火焰居然被吹到了程昱自己身上。程昱大惊，急忙将火把扔进江里，慌手慌脚地把身上的火星扑灭。可他的一缕胡须还是被烫卷了，显得狼狈不堪。

曹操笑道：“这回你明白了吧！若用火攻，必须借助风力。如今隆冬之际，只有西北风，哪来东南风？我们在北岸，东吴在南岸，如果他们用火攻，烧到的只能是他们自己，我又有何畏惧！”

众人一齐称赞：“丞相高见，我等不如也！”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巡江的军士跑了过来：“启禀丞相，属下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渔翁，自称是东吴的参谋阚（kàn）泽，说有机密之事禀报丞相。”

“哦？”曹操手捻胡须，心中暗想：如今两军交战，这阚泽前来，难不成是又一个许攸？在官渡之战中，对手袁绍手下的谋士许攸来降，向曹操献出了火烧乌巢之计，他才反败为胜，从此统一了中国北方。此时曹操听说东吴的参谋阚泽来了，不由得想起了这件事。他当即下令：“把阚泽带来见孤。”

不一会儿，军士把阚泽带到了曹操面前。曹操没有说话，眯着一双细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人，似乎想看穿阚泽心里的每一个细小的念头，把他脸上细微的变化都看出来。别说心里有鬼，就是这个人心里没鬼，也得被曹操看得吓出了冷汗。可是这位阚泽先生面对曹操审视的目光，居然没有丝毫的胆怯，仍然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

曹操审视了良久，才开口问道：“你是东吴的参谋，来此何干？”

阚泽一听这话，仰天长叹：“都说曹丞相求贤若渴，今日一见，名不副实。黄公覆，你看错人了。”

阚泽提到“黄公覆”，令曹操眼睛一亮。黄公覆姓黄名盖，字公覆，是东吴的三朝元老。他曾经辅佐过孙权的父亲孙坚和孙权的哥哥孙策，在东吴有很高的声望，也有大把的实权。曹操心想：阚泽提到黄盖，难不成那黄盖也有投降之意？他抬头问道：“你来这里，与黄老将军有何关系？”

“黄老将军是东吴三世旧臣，今日被周瑜在众将面前无端毒打。他心灰意冷，想要弃暗投明。我与黄老将军情同骨肉，特来献上密信，不知丞相肯容纳否？”

“密信何在？”

阚泽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呈给曹操。曹操打开一看，信上大致的意思是：我黄盖身受孙氏厚恩，本不该心怀二意，只怪那周瑜小儿自以为是，打了败仗，不反思自己的过失，反而拿我等下属出气。久仰丞相虚怀纳士，我黄盖愿率领手下，携带粮草军帐，投效麾下。请丞相接纳。

曹操将这封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突然脸色一沉：“黄盖是用苦肉计，让你来诈降。来呀，把阚泽推出去，斩首示众！”

身边武士一拥而上，把阚泽绳捆索绑。阚泽面不改色，仰天大笑。

曹操双眼紧盯着阚泽：“孤已识破你的奸计，为何发笑？”

“我笑的不是你，而是那黄公覆不识人。”

“孤就说出你的破绽，让你死而无怨。你若是真心来降，为何不说明投降的日期？”

“久闻曹丞相熟读兵书，原来也不过如此。岂不闻背主作窃，不可定期？如果事先约定了日期，急切之间不便行动，这里却来人接应，岂不坏了大事？”

听了阚泽的话，曹操心中犹豫不定。从见面到现在，曹操试探了多次，阚泽都没有露出可疑之处。可曹操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在这时，谋士程昱走到曹操面前，在曹操耳边低声说道：“东吴那边的探子送来密信，请您过目。”

曹操急忙打开密信，上面写着：周瑜打了黄盖五十军杖，黄盖险些丧命。

这下曹操放心了，看来阚泽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亲自上前，解开了阚泽的绑绳：“孤见事不明，误犯尊威，还请阚先生不要介怀。他日攻陷东吴，您与老将军受封，必在他人之上。”

随后曹操与阚泽约定了黄盖投降之日，到时曹操会出兵接应。

阚泽回了东吴，曹操的心里却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没过几天，他收到了阚泽的来信，信中写道：黄盖近日就会带着手下，携带粮草兵器，前来投降。到时船头会插上青牙旗 。曹操传令手下密切关注江面情况，只要看到插着青牙旗的船只，马上来报。

十天之后的夜里，曹操正在研究东吴的地形图，有士兵来报：“启禀丞相，江面发现了数十艘插着青牙旗的船只。”曹操闻报，马上穿戴整齐，带人来到连环船上。他举目远眺，借着点点星光，看到数十艘蒙着青布的船只，横着排成一线，向连环船驶来。最前面一艘船的船头插着一面青牙旗，旗上挂着灯笼，映出了旗上的四个大字“先锋黄盖”。

曹操仰天而笑：“黄盖来降，天助我也！”

这时，站在曹操身旁的程昱突然脸色大变，指着江面，对曹操说：“丞相，来船若是载着粮草兵器，必定很重，吃水很深，行驶稳重。可是现在来船行驶轻浮迅速，怕是有诈。”

曹操闻言，笑意全无。他猛一抬头，看到自己的军旗全都向着西北方向飘扬，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今晚怎么突然转了风向，刮起了东南风？快快阻止来船靠近！”

一名曹军大将马上率着十艘战舰，朝着来船迎了上去。曹军大将站在船头，大声喊道：“来船停下！”

一支箭从来船上射了过来，正中这名曹将的前胸。曹将大叫了一声，翻身落水。

与此同时，船上的东吴士兵一下子扯掉了船上的青布，果然船上装的不是粮草兵器，而是干草。东吴士兵举起火把，点燃干草之后，纷纷跳进战船后面拖着的小船里，往后退去。数十艘火船升着腾腾的烈焰，借助着风力，宛如数十条火龙，冲向曹军水寨。

原来阚泽送信、周瑜打黄盖、黄盖投降……这一切都是周瑜的计策。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火烧连环船。

曹操看到火船冲了过来，大声喊道：“快！止住火船！”

但此时的曹军已经抵抗不住东吴的进攻。东吴的数十艘火船以巨大的冲击力，撞进了连绵十几里的曹军水寨，将铁索连环船全部点燃。曹军十几万水兵争相往岸上奔逃，来不及逃到岸上的，都被活活烧死。逃到岸上的，又把岸上的大营搅得乱作一团。

东南风越刮越大，把船上的火刮到了旱营。曹操的水寨和旱寨都是一片火海，数千座营帐都起了火。一时间，十几万将士的凄惨哀号响彻夜空，此时的赤壁成了人间炼狱。

与此同时，随着江面上战鼓之声响起，东吴埋伏在江心的四百多艘战舰纷纷升起巨帆，向着曹营的方向杀了过来。

“丞相快走！”几名曹军大将舍命护着曹操，逃出大火，向北方逃去。

后来唐朝著名诗人李白曾经写诗赞道：“二龙征战决雌雄，赤壁楼船扫地空。烈火张天照云海，周瑜于此破曹公。”宋朝的著名词人苏轼也用一首词——《念奴娇·赤壁怀古》，来纪念这场大战：“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lèi）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