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北京西直门的一场战争 ——高梁河之战
一战可以兴国,一战也可以亡国。宋太祖赵匡胤南征北战,攻灭了很多政权,大宋军队几乎战无不胜。赵光义登上皇位之后希望能够延续这种辉煌,他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派疲兵出击辽军,高梁河一战首战即告败。从此以后,北宋连战连败,几乎始终处于下风。辽成为一股威压北宋、雄踞中国北方的强大势力。
979年,宋太宗赵光义灭掉了北汉。随后,他在皇宫里举办了隆重的庆功宴。宴会上,赵光义与群臣把酒言欢,共赏歌舞。酒过三巡,他示意乐工和歌舞伎退下,群臣见他面色严肃,纷纷放下酒杯,正襟危坐。
“朕有一事,思虑已久,想与众卿商议一番。”他缓缓说道。
群臣齐声说道:“请陛下明示。”
赵光义顿了顿说:“汉已灭,但燕云尚在辽人手中。朕打算推锋北进,收复燕云,众卿意下如何?”
燕云是燕云十六州的简称,燕指幽州,云指云州;相当于今北京、天津及河北、山西北部一带。恢复这个地区意义重大,如果说北宋都城东京是一座高宅大院,那燕云就是它北面的墙。没了这面墙,北方游牧民族的铁骑就会很容易踏过来。收复燕云,北宋的边疆就有了安全的屏障,中原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可是,赵光义说完之后,文武百官却默不作声。
静默了许久之后,有一位大臣开口了:“陛下,为了讨伐汉,我军三个多月衣不解甲,如今将士疲乏,收复燕云,不可操之过急啊。”
赵光义听了这话后非常不高兴:“我军消灭汉,声威远震,气势如虹,何言疲乏?再者,辽人万万不会想到我军灭掉汉后会转而向北马上进攻燕云,必定会放松警惕。若不抓住这样的机会,他日一定会后悔的。”
那大臣又说:“陛下,太祖在世时说过,荡灭汉之后,应该与民生息,养精蓄锐。我们可以赎买燕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开启兵锋。太祖文治武功,当世无双,尚且如此持重……”
大臣的话刚说到这里,只听“啪”的一声,赵光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朕想打就打,难道还要听你们这些腐儒聒噪吗?!”说罢,他一甩袍袖,愤然离席。
赵光义这么一怒,大家看出来了,原来他的胸中堵了一口气。本来,按照皇位传承的规则——父死子继,宋太祖赵匡胤驾崩之后,继承皇位的应该是他的儿子。可是赵匡胤驾崩得过于突然,他生前又没有明确指定继承人,赵光义就捷足先登坐上了皇位,这难免惹人非议。这一次,他提议收复燕云,就是为了用军功向大家证明自己不比哥哥差。
庆功宴之后,虽然还是有人站出来反对,但赵光义凭着“一票否决”的权力,做出了大宋的最高决定:出兵燕云。五月二十日,宋军开拔。六月十三日,赵光义亲赴燕云。辽军果然没有防备,突然遭袭,节节败退,宋军很快就兵至幽州(今北京)城下。
赵光义勒马立于城下,回身望着自己的千军万马,心潮澎湃:“世人都说朕不如兄长,等朕攻下幽州,看他们还怎么说!”想到这里,他一声令下:“传令三军,四面合围,拿下幽州城!”
此时,幽州守军只有几千人,但是幽州是一座大城,城高河深,宋军猛攻了好几天也没有什么进展。赵光义又急又怒,责令将士昼夜不停地攻城,如此猛攻数日,眼看着就要把幽州拿下了,突然,他得到探报——辽的十几万援军马上就到。
收到消息,赵光义紧急召开了御前军事会议。赵光义向随军的文臣武将们宣布了他的应对策略:“留一部分兵力继续围城,然后率领其余的兵力向北挺进,截击敌军。”此言一出,军帐里一片哗然。一位大臣进言:“陛下,辽的援军与我军旗鼓相当,微臣以为,与其将兵力一分为二,不如先全力攻下幽州,然后再……”
赵光义不耐烦地一挥手,把他的话打断了:“此次征战,我军无往而不利。而今幽州城残破不堪,何需将所有兵力都放在这里?辽的援军虽人多势众,但千里奔波,精疲力竭,破之易如反掌。诸位不必多言,听朕号令便是!”军令如山,众将只好依令行事。当天,赵光义便亲率一部分兵力北上了。
七月六日清晨,辽的援军在高梁河(今北京西直门)附近的旷野上出现了。赵光义早就严阵以待,当即调集宋军排成作战队形,缓缓向辽军靠近;辽军也摆开战阵,一步一步向前推进。当太阳升起两竿多高的时候,两军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箭之地了。
赵光义举起帅旗,猛地向前一挥,宋军前锋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马上排成锥形战阵,冲向辽军;辽军也迅速出动前锋,两军霎时冲到一处。一时间,战场上人喊马嘶,金戈交鸣,处处刀光剑影,阵阵惨呼哀号。
这场仗一直打到午后,宋军前锋冲散了辽军前锋。辽军主力见前锋作战不利,随即急速撤退。赵光义大喜过望,他万万没想到辽军的主力这么不禁打,于是他命令全军出击,务必追击穷寇。
一员老将说道:“陛下,辽军绝不会如此不济,此举必然有诈。”
“若怕中了埋伏,追击时小心一些就是,何至于如此畏惧!”
可是,此时的宋军已经连续攻城二十多天了,早已疲惫不堪。所以,从中午到傍晚,宋军只追了十余里。
就在宋军放松警惕之时,突然左右两侧各出现了一支辽军,原来是被打退的辽军与另外一支辽军合兵一处,又两路分兵,试图夹击宋军。这两支辽军人人手持两把火炬,直冲宋军而来。宋军将士不知对方人数多寡,见此状,心里都已经发怵(fā chù)。赵光义见两翼有辽军劲旅夹击,不免心生退意,可他还退得了吗?
幽州城中的辽的将领听说援军已至,打开城门,冲出城来,列好战阵。一时间,四面鸣鼓,众人大呼,响声震天动地。赵光义这才发现,自己陷入辽军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可为时已晚。顷刻之间,宋军兵败如山倒。赵光义方寸大乱,立刻带着随从,乘坐驴车,仓皇南逃。高梁河之战,以宋军失败而告终。这场战争是宋辽在战场上的第一次直接对抗,宋军这场仗输得太惨了。
从此之后,赵光义再也不敢轻易对辽宣战。但是没有燕云,就没有了屏障,这为日后大宋王朝随时遭受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扰埋下了伏笔。不仅如此,由于缺少北方屏障,为了保卫国都,赵光义只好征募大量的军队,由此导致军费开支过大,大大消耗了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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