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天门寺》
傅汉清、江洪著。6回,2万4千字。收入海峡文艺出版社1987年11月版“中篇武林传奇集”《九岭女杰传》。
【故事梗概】:
太平天国革命后期,翼王石达开督师西征。其麾下“打不死的福将”罗成贵一路征伐,将湘军一支残部逼进了赣西北的九岭山区,并奉命扎营,前往附近天牛山收编在那里被迫落草的绿林好汉。那湘军残部也借机得以喘息,并图谋抢掠太平军中神医艾秉义,以疗其主将曾孔阁的重伤。
艾秉义原为柳州祖传名医,早年与在柳州附近落草的罗成贵交好。因当地恶霸欲奸其妻,遭反抗后将其妻活活勒死,艾氏告官反遭诬陷入狱,而被罗成贵砸狱相救,故携子随罗氏从军行医。其子艾吉昌也与罗成贵义女李霞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渐萌爱情。
这日,艾秉义医官欲进山采药,点子艾吉昌相陪,罗成贵恐吉昌心高气傲、反而误事,故遣人相试之后,才千叮万嘱,准其随父而去。
父子二人进山以后,渐走渐远,不觉错过宿头。待找到一座古庙,却听到从庙中传来一阵哭声,艾吉昌侠心顿起,遏制不住,将其父留在庙外林中,自己挺身入庙。见一女俯在一男人身上啼哭,求其救命。待艾氏摆脱此女纠缠,反身出庙,见其父已踪迹皆无。吉昌疑心父亲被掠乃庙中人所为,回到庙中,见又多了一夜行人樊么虎。艾氏相信了该女的解释,并解开了其父被点的穴道。
艾吉昌遍寻父亲不着,却在路上偶遇金钱豹,被一蒙面女子所救。后又被一药农引入喽兵重围,也是得蒙面女之助方才化险为夷。后来他才知这两番相救的蒙面人即庙中之女朱赛花。赛花义父朱九奇乃武当门人“神剑、神掌双无敌”。
原来朱九奇是赛花父亲的徒弟,因贪恋师母美色,毒师霸母,又在师母自尽后将其女赛花占为己有。此次,朱氏乃奉湘军副将把兄弟孙仰伯之托,假手抢掠艾秉义以疗主将之伤,不想半途又被天牛山三大王劫走。这三大王朱赞吉曾被朱九奇救过一命。朱认为时机正好,故欲劝三大王率徒众投靠湘军,以博高官厚禄。
樊幺虎为朱九奇所遣,充当说客,并献厚礼,朱赞吉为利所动,图谋反叛。二人正商议间,二大王赶来指责,相互交手,幸亏寨主徐金龙及时赶到,除掉朱赞吉、樊幺虎二人。
徐氏深明大义,并感激艾秉义疗救二大王之恩,决心投奔义军。
罗成贵利用机会与湘军正面交锋。朱九奇则乘虚前来刺杀罗氏,被罗成贵、艾吉昌、李霞姑截住厮杀。后赛花赶来,出其不意剑刺朱九奇,报了杀父杀母大仇,她自己却因爱慕艾吉昌却又自惭形秽而悄然离去。
徐金龙助罗氏大败湘军,自己也率部举义,参加了太平军。
【鉴赏】:
这是一部以反映太平天国农民起义为题材的历史武侠小说。
太平天国农民革命历时十四年之久,波及十八个省份,动摇了清朝的腐朽统治,打击了外国侵略者,是中国近代历史上的重大事件。《风雨无门寺》就是以这场革命后期为背景,以太平军的一个分支的战斗生活为素材,描绘了错综复杂的斗争形势,以一个特定的生活侧面歌颂了太平军将士的可歌可泣的事迹,同时也揭示出在险恶的社会环境下农民革命的艰苦卓绝。
故事围绕太平军神医艾秉义的曲折经历展开,设计了两条发展线索。其一,通过艾秉义采药被捉,后辗转沦落天牛山这条明线,着重叙述了艾氏之子艾吉昌无门寺寻父过程中的一系列遭遇,引出了朱九奇、朱赛花诸人,从而把笔锋转向了对朱氏等人的记叙。其二,故事紧紧扣住太平军收编天牛山绿林好汉这一主要暗线,结合湘军劫掠艾神医为主将疗伤等伏线,与明线紧密呼应,最后明暗两线合而为一。故事则以艾神医得救,太平军收编天牛山众好汉,湘军阴谋失败而告终,收束全篇。线索清晰自然,杂而不乱,层次分明、循序渐进,读来不觉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饶有兴味。
小说塑造了一些个性解明的人物形象。艾秉义爱憎分明、深识大义,是一位立场坚定的义军医官。艾吉昌武功高强,但终因年轻好事、经验不足,每受欺骗与愚弄,显得虽侠义可嘉但头脑简单却可惜可恨。朱九奇作为一个大奸大恶,不但劣迹累累,而且阴险毒辣,是整个故事明线的主要承担者和暗线的重要参预者。因此,他无疑是小说的主要人物。
但是,由于笔力分散,要在较小的结构中交待较复杂的线索,讲述较复杂的故事,无疑会冲淡人物形象的生动刻画。然而,在有限的篇幅里,在庞杂的脉络中,却有一个形象具有格外诱人的魅力,较为鲜活,那就是朱九奇的义女朱赛花。她是一个苦大仇深的受害者,她与自己的义父有着杀父杀母的大仇。朱九奇的淫威曾经使她一度成了朱九奇为奸作恶的帮凶,然而天性未泯的她终于还是善良之处多、邪恶之处少。善良对于她来说是永恒的,而邪恶则往往是暂时的、相对的。因此,当她接触到了艾吉昌那样单纯正义的可爱青年之后,她终于无法遏制住自己奔放的真情,不顾朱九奇的阻挠,几次搭救艾吉昌,并在最后鼓起勇气杀死了仇人。但是,后来她并没有明确表达自己对艾氏的恋情,相反是抱愧而走。对于一位被侮辱与被迫害的少女来说,能够鼓起勇气真爱一个男人已属不易,我们还能苛求她没有把这爱毫无遮拦地倾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