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书

属于::晋国

栾书(?-前573年),姬姓,栾氏,谥曰武,人称栾武子,生年不详,晋景公、晋厉公时期执政大臣、统帅。

祖父栾枝,父亲栾盾。晋景公三年(前597年)任下军之佐,十一年(前589年),参与晋齐鞍之战,大胜之。晋景公十三年(前587年),栾书官拜中军将,十五年(前585年),栾书率师救郑国,迫楚国退军,伐楚国的盟友蔡国。又击败秦国,屡建功勋。晋厉公指使外嬖胥童数人杀死“三郤”(郤至、郤锜、郤犨),胥童乘势将栾书、荀偃劫持,后被厉公赦还。栾书联合荀偃趁厉公出游,诛胥童,将厉公囚禁,六天后,将厉公杀死,立孙周为晋悼公。栾书去世后,韩厥任中军元帅。遗物有《栾书缶》,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

栾书历任晋景公、晋厉公、晋悼公三朝,并于前587年到前573年担任正卿。他才能卓越,从谏如流,颇识大体,却又口蜜腹剑,包藏祸心,为保卫自己的权威与利益而不择手段,最终激化国内诸多矛盾,导致晋国内乱暴发。最终被晋悼公废黜,生死不明。

栾书

郤氏之亡

晋无公族,晋侯的势力是靠着诸侯的权威以及与晋宗室血亲较近的几个卿族共同拱卫得以维系。与晋宗血亲较近的主要是栾、郤、韩三家。此时,韩氏尚未发达,栾书与厉公及三郤的不睦,受害最深的还是晋国宗庙。

栾书想对晋厉公下手,但又畏惧三郤的反对。栾书前往苦成家,挑拨郤犨,并以高官利诱他:“您何必为这位昏君忠心耿耿的效力呢?俗话说:‘贤能不得志,源于君主的昏庸统治。’您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啊?”郤犨质问栾书:“郤犨岂敢以‘不得志’的心态去为国效力呢?我行事端正,考虑长远,虽然不得志,如果合乎道义的,就算是死,又何惧之有?”

栾书本想挑拨苦成叔子,使苦成氏脱离郤氏,疏远郤锜、郤至兄弟。郤犨经住了栾书的挑拨,更向栾书透露了自己乃至三郤集团的政治主张——全心全意辅佐厉公。

郤氏三卿出入庙堂,异常团结,三郤制定国策,出使各国,征战攻防皆异口同声,如铁板一块。在朝中呼风唤雨,成为晋国最炙手可热的世卿大族。

栾氏与郤氏都属于晋国宗室旁支,由公族衍化为卿族。他们的作用就在于拱卫晋国宗室。两家曾经联合灭掉赵氏(赵氏嬴姓,非晋之族),也是在巩固晋景公的统治。赵氏覆亡后,两家都急于扩大家族势力而逐渐从不和走向决裂。

晋厉公在麻隧之战后,日益骄横。栾书阴谋废掉晋厉公,另立新君。而郤氏三卿都一致反对栾书,不仅仅反对栾书的诸多政策,更无法接受废立之举。

三郤的咄咄相逼,已令栾书如鲠在喉,必欲先杀之而后快,而废立之举也必须先除掉三郤后才能成为可能。

栾书心生毒计。他暗中招来楚国俘虏公子茷,以纵其回国为诱饵,条件是公子茷按照他的意思做出有关郤至的假证。公子茷急于回国,满口答应,对晋厉公说:“鄢陵之战,实为郤至秘密招来楚王的。郤至见但是晋国盟军未到,就劝我父亲(楚共王)前来决战。并许诺:‘等晋国战败,我奉孙周为晋侯,以臣侍楚国’战斗中如非郤至网开一面,我父王是难以逃脱的。”听了公子茷之言,厉公大惊,半信半疑。

厉公听到关于郤至通楚的不忠的证词,举棋不定,就将此事询问栾书,请栾书一辨真伪。栾书含糊其辞:“我也听说,郤至曾派人故意延缓齐、鲁盟军的行军,而他却力劝您单兵与楚、郑联军作战。他既然想迎奉孙周,现孙周就在雒邑。您派他出使周都,再暗中监视,看他是否会与孙周接触。”厉公依其言,命孙周去雒邑向周王告鄢陵之捷。

郤至作为晋国代表,准备出发,栾书唯恐郤至不去见孙周,派人暗中托人嘱咐孙周:“郤至前途无量,他来王都献捷,你一定要见见他。这对你返国大有裨益。”孙周也不知是计,果然接待郤至,二人谈话多时,深为彼贤所敬。这一切被厉公的亲信监视,也都在栾书布下的落网之中。

厉公回宫后,招来亲信党羽,商议讨伐郤至。胥童提议,要下手就要将三郤一网打尽,否则温氏遭难,郤锜、郤犨受波及必然救援郤至。三郤族大,积怨太多。讨伐三郤受到的阻力就不会太大。厉公命胥童、夷五、长矫带领800甲士,前往郤氏宫。三郤听闻国君即将发难,却愚忠的不做抵抗。结果,胥童等人毫不手软,屠杀郤氏满门,三郤皆玉石同焚。

谋逆弑君

被执

第二天朝会,胥童受晋厉公之命将三郤陈尸朝堂,请诸卿观摩。一片唏嘘之时,胥童、长鱼矫二人迅速将栾书、中行偃逮捕。长鱼矫解释道:“不杀这两个人物,他们一定会给国君带来威胁!”心狠手辣的晋厉公反而虚伪的为栾书、中行偃求情:“我看还是算了吧!一天时间就杀了三个卿,寡人实在不忍心再下手了!”颇有远见的长鱼矫预感到事态严重,辞官而去。胥童志在光复先祖功业(胥臣、胥甲、胥克皆为卿),要享受国卿之荣誉。为勉励栾书、荀偃,厉公亲自告诫二人:“这是误会…误会!寡人讨伐郤氏,今郤氏已伏诛,两位都是国之栋梁,不要把被劫持当做是耻辱,各复其位吧!”栾书、荀偃二人俯首再拜:“君侯讨伐罪臣,却赦免我们一死,这是君侯的恩典,我们就是肝脑涂地,也不敢忘记君侯的大恩大德呀!”

晋厉公自以为做了好事,栾书、荀偃二人战战兢兢的退出。这次朝会是栾书这辈子都没有遭遇过的,面对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的晋厉公,栾书还能坚持君臣之礼吗?

政变

栾书与荀偃二人离开公宫,整日不敢出门。相反,自诩功勋彪炳的厉公便带着新官上任的胥童等亲信大夫到处溜达,寻欢作乐。

在家赋闲的栾书终于忍无可忍,找来荀偃商议大事。二人估测,如今国君这么荒唐,竟然要攻击我们,我们如不先发制人,等到胥童等人掌权,厉公羽翼丰满之时,我们就真的难以保住宗庙了!

荀偃很快就被栾书说动,二人决定铤而走险。

不久,栾书打听到厉公去匠丽氏游玩的消息,认定是下手的好机会,便与荀偃各自带领家族军队包围匠丽氏。栾书为了防止局势混乱,便立刻以正卿之名压制诸卿,控制朝堂,各大家族的宗主都在家中呆着,不必出门。失去了郤氏保卫的晋侯在强卿面前几乎是没有多少还手之力的。

栾书控制了局势,不久杀死胥童,以标榜自己惩恶除奸的决心。然而一个国君,诸侯的领袖晋厉公不能像处理胥童一样草草处理。

弑君

栾书数了数站在自己身边的盟友,荀偃——就只有一个荀偃。毕竟弑君在任何时候都属于大逆不道,狡猾的栾书派人问候诸卿,号召盟友为自己壮胆,也想着拉更多的人下水,让大家一起承担罪责。栾书先派人来到范家,询问范氏新主,士匄含糊其辞,推三阻四;又派人去询问韩厥,韩厥本就对栾书近些年的卑劣行径十分不满,义正词严:“曾经,我是赵家人养大的,后来赵庄姬诬告赵氏,诸卿向赵氏发难,我可以强顶住压力不出兵。古人有句话:‘杀死一头老尚且没有人敢做主,’更何况你们今天要杀的人还是国君呢!你们几位不能够侍奉国君,那是你们的事情,哪里还用得着我呢?”言乞!送客!

这段话听着刺耳,却句句在理。韩厥永远都是那么的忠贞不二,敢于与权贵作斗争的气节与傲骨令人钦佩,将栾书等人的罪恶本质批击得体无完肤,弄得中行偃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几欲派军队攻打韩氏,还是栾书沉着老练:“咱们怎么现在骑难下,还是不要再去招惹韩厥,他比我们更得民心,如果他以忠君之名号召诸卿及民众来攻打我们,我们是无法抵挡的!不要再添乱了!”荀偃只能作罢。

诚邀诸卿来一起弑君,遭到的却是惨不忍睹的现实。栾书认为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以免夜长梦多

前573年开春,栾书已经确定了下一任国君的人选,晋厉公的生命必须结束。经过栾书、荀偃以及一群亲信的密谋,刺死厉公。最终这一光荣的使命交由荀偃的族人程滑去完成。

正月初四,栾书郑重对外宣布:我们的国君崩了!

这时候,栾书在面对一个已故主上所采取的手段,其阴险与残忍以别具一格的形势表现得淋漓尽致:将晋厉公的尸体用一辆车子送葬,草草埋于翼城的东门外,上谥号为“厉”(意为暴君)。一代霸主竟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