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知录》
清初顾炎武著。32卷。始撰于康熙初,九年(1670)先以初刻8卷刊行。迄于二十一年故世,著者晚年精力尽在此书结撰之中。后经其弟子潘耒整理,于康熙三十四年在福建建阳付刻。全书以经术、治道、博闻为类,荟萃著者毕生治学心得,凡列读书札记1000余条,历时20余年始成。大致前7卷论经义,八至十二卷论政事,十三至十五卷论风俗、礼制,十六至二十一卷论科举、艺文,二十二至二十四卷论名义,二十五卷考证旧事,二十六卷论史法,二十七卷论注书,二十八卷论杂事,二十九卷论兵及外国事,三十卷论天象,三十一卷论地理,三十二卷杂考证。著者将此书的结撰喻为采铜于山,日积月累,勤学不辍,书成,取子夏“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论语·子张》)之意,故以《日知录》题名。顾炎武何以要萃平生心力以结撰《日知录》?他就此解释说:“意在拨乱涤污,法古用夏,启多闻于来学,待一治于后王。”(《亭林文集·与杨雪臣》)这就是说,《日知录》旨在为代清而起的“后王”说法。他又说:“有王者起,将以见诸行事,以跻斯世于治古之隆。”(《亭林文集·与人书二十五》)可见这是一部试图经世致用的著述。潘耒将该书整理刊行时,于此阐释道:“异日有整顿民物之责者,读是书而憬然觉悟,采用其说,见诸施行,于世道人心实非小补。如第以考据之精详,文辞之博辩,叹服而称述焉,则非先生所以著此书之意也。”(《遂初堂集·日知录序》)乾隆间,清廷修《四库全书》,评价该书为:“网罗四部,熔铸群言”,“引据浩繁而牴牾者少”。但汉学家仅识其考据精详,却无视经邦济世的撰述宗旨,因而对潘耒之见多加贬抑。光绪间,朱一新反唇相讥,评《四库全书》之说为“叶公之好龙,郑人之买椟”(《无邪堂答问》)。
在整个清代,《日知录》皆深得学术界重视,触类引申,补阙正误,数以百十家计。道光间,黄汝成集诸家释文于一堂,纂为《日知录集释》。自《集释》出,治《日知录》几成专学。迄于清末民国初,继黄氏而起者,有李遇孙的《日知录续补正》、丁晏的《日知录校正》、俞樾的《日知录小笺》、黄侃的《日知录校记》和潘承弼的《日知录补校》并附《日知录版本考略》。1984年3月,上海古籍出版社合黄氏《集释》及诸家校补,并取《日知录》初刻八卷和乾隆间《日知录之余》刻本,荟萃成编,题为《日知录集释》(外七种)刊行,最便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