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
【介绍】:
王国维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提供
中国近代哲学家、文学家和史学家。初名国祯,字静安、静庵、伯隅,号观堂、礼堂、永观。浙江海宁人。在哲学、文艺、史学等领域中,研究成果累累,对后世有很大的影响。
生平 青少年时期生活在具有传统文化的海宁盐官镇。其父王乃誉,早年习儒,爱好金石、书画,后弃儒经商,又关心时政,幕游溧阳,此对王国维的影响很大。王国维6岁入私塾,16岁为秀才,两次应举试未中,遂慨然弃绝科举,自备“新学”。1898年到上海,为《时务报》司书记校雠。业余就读于罗振玉创办的东文学社学习日语、英语,其时从田岗佐代治书稿中接触到康德、叔本华的哲学思想。1901年春,应罗振玉之邀,前往武昌农务学堂从事农书译述。同年秋,在罗的资助下,赴日本东京学习英语和数学,次年夏因病返国。此后在通州师范和苏州师范任教,讲授哲学、心理学、伦理学课程,课余进行学术研究,发表不少论文和译著。1906年,再由罗振玉推荐,赴北京任清政府学部总务司行走,兼任学部图书馆编译、名词馆协修。其时治学兴趣集中于诗词、戏曲。先后有《人间词话》等问世,并写成《戏曲考源》、《宋元戏曲考》等著作。辛亥革命后流亡日本,从此成了所谓胜朝遗老。尽弃前学,专治经史,并编辑《国学丛刊》。1915年回到上海,应英籍犹太富商哈同之聘,编辑《学术丛编》兼苍圣明智大学经学教授。1921年应邀任北京大学国学门通讯导师,并汇编《观堂集林》。1923年充当逊帝溥仪的南书房行走,整理大内图书。1925年为清华大学研究院导师。1927年6月2日自沉于颐和园昆明湖。享年五十有一。其著作有赵万里编《海宁王静安先生遗书》,商务印书馆1940年2月初版。1983年上海古籍书店更名《王国维遗书》影印出版。
哲学观 王国维虽未有撰写过完整系统的哲学巨著,但其哲学思想却异常丰富,蕴藏在各种学术论著中。早期,他大量介绍并倾向于康德、叔本华、尼采哲学,赞赏主观唯心主义。他运用西方的观念来阐释中国哲学史上的“性”、“理”、“命”等问题,剖析颇为深邃。他认为:“性”乃超乎吾人的知识之外,只有超经验的性是真性,而真性是不可知的,若经验之内论性,则善恶二元论随之而起,是“无益之议论”。“理”并非一独立存在之实体,只是一虚幻的概念。其涵义应有广狭二义。广义的理即理由,就自然界说一切事物必有所以存在之故,就人的知识的一切命题必有其论据,所以充足理由律为世界普遍之法则与智力普遍之形式。狭义的理即理性,是从直观概念中制造出来的抽象概念。“命”亦有两种意义,一种是人之祸福寿夭皆“命中注定”的命,一种是人之善恶贤不肖如“天命之谓性”的命。因为因果律存在于自然界和人的意志中,故人并无自由意志。意志受动机支配,意志是不自由的,而且因为“死生有命”的命如同“理”一样,是只存在于观念而不存于直观中的幻影,此幻影支配人生,因此人生就没有什么自由,一切皆是命定的。又认为:时空、因果律、充足理由律等都是“先天中预定之者也”,人性之本质只是欲望。“生活之本质何?‘欲’而已矣。‘欲’之为性无厌,而其源生是不足。不足之状态,苦痛是也”(《红楼梦评论》)。这表明其世界观和人生观是唯意志论和悲观主义的。
儒学研究 王国维运用西方哲学理论研究中国的传统哲学,对儒家思想批判多于继承。他认为初期的儒家学派谈不上有哲学:“古之儒家初无所谓哲学也。孔子教人言道德,言政治,而无一语及于哲学。”(《书辜氏汤生英译〈中庸〉后》)因此,他觉得孔子提倡仁显得缺乏哲学上的依据。又指出,白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儒家唯以抱残守缺为事,经学与谶讳迷信盛行,一切以儒家经典为宗,毫无创见。至宋代,最多进步、亦最著其在哲学,“周子之言太极,张子之言太虚,程子朱子之言理,皆视为宇宙人生之根本”(同上)。但是,王国维对程朱理学的客观唯心主义批判得极为严厉。他把朱熹的“理”比同希腊斯多葛派的“理”,皆预想一客观的理,存于生天生地生人之前,类似西方的“上帝”“神”,实是惟寄生于广漠暗昧之概念中,“易言以明之,不过一幻影而已矣”(《释理》)。这样从根本上否定了程朱理学的哲学核心,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起着进步的作用。
美学观 王国维在中国近代哲学发展进程中,对于美学的贡献为最大,是建立中国美学学科的第一人。他广泛介绍康德、叔本华、尼采、歌德、席勒、洛克、休谟、博克的美学理论,并与中国传统美学思想相结合,深入考察和研究中国的文学艺术作品。他提出“境界说”,强调“真”和“自然”;又结合中国的审美心理和习惯提出“古雅说”等。他断定:美和文学艺术是超利害的。他的美学思想属于中国近代资产阶级思想,要求文艺摆脱封建主义的桎梏,具有启蒙意义。
史学和考古学研究 王国维对史学和考古学有巨大贡献。他后期为保存固有文化,专治国学,以表“返经信古”的决心。他推崇乾嘉诸儒,对《三礼》、《说文解字》、《尔雅》等书,深入研究。对甲骨文与“流沙坠简”进行考释,写成《寝庙通考》、《释币》、《简牍检署考》、《流沙坠简序》、《殷墟书契考释序》等多篇论文,取得了划时代的成就。他以“二重证据法”证明《史记·殷本纪》所载殷王朝世系的可信性,并订正了先王的位次,这对持“西周前无信史”的观点是一有力的反驳。《观堂集林》集中了他这方面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