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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

出处:按学科分类—语言、文字 辽宁人民出版社《作文描写辞典》第659页(2750字)

霎时,冷元被震惊了:他看见粮库门里的火光!这火,不是在烧公粮,是在烧他的肉,烧他的骨头,烧他的心!老人浑身沁出一层灼热的汗珠。

他像躺在火红的铁板上,忽地爬了起来,眼睛直盯着火光,拼命地冲下去。

(冯德英:《迎春花》)

急忙赶到了休息室里,把头上压在那里的那顶黄色旧黑呢帽一除,他的秃顶的头上放出了一层蒸笼馒头似的热气,三脚两步抢上课堂,亮光光的馒头上,热气已经结成珠汗了。

(郁达夫:《唯命论者》)

凌云竹教授在书房中焦灼地踱来踱去,不停地吸烟,时而掏出金壳怀表瞧瞧,时而望望窗外满天的落霞。

(张扬:《第二次握手》)

“雁容!”他绝望地喊了一声,把头埋在手心中。接着,他跳了起来。“或者还能够阻止!”他想,急急地换上鞋子。

但,上他又愣住了。“怎样阻止她呢?到她家里去吗?”他系上鞋带,到了这时候,他无法顾虑后果了。

“雁容,不要傻,等着我来!”他心里在叫着,急切中找不到锁门的钥匙。“现在还锁什么门!”他生气地说。心脏在狂跳,眉毛上全是冷汗。“但愿她还没有做!但愿她还没有做!天,一切的痛苦让我来担承,饶了她吧!”

(琼瑶:《窗外》)

坐上了汽车,他觉得汽车跑得太慢太慢了,为什么只有六个轱辘而不多安两个翅膀呢!坐上了火车,他觉得火车像在地上爬似的,它应该会飞才对。

即令是坐上飞机,那也满足不了欧阳海此时此刻的急切心情。

(金敬迈:《欧阳海之歌》)

哦,那几天,英英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脸儿板板的,眼儿红红的,老是一言不发;一有空,就像狮子在笼里迈步,来回走趟趟儿。

(孔厥:《荷花女》)

他想:小青一定已经到区公所了,小青一定急着等他,说不定小青抱怨他走得慢呢!春生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到百合镇。他像小跑一样赶路,太阳像一团火,春生的心也像一团火。

一阵紧跑,利民河已经出现在前面了。

(马烽:《结婚》)

她突出了一对小眼睛,脸涨成肝色,好像一只吊在坛子里的老,爬又爬不出,咬又没处咬,干等也不是办法,叫也没有人理睬。

(茅盾:《小圈圈里的人物》)

最后一次警报解除后,夜幕也渐渐下来了。但电灯辉煌的防空洞里,是没有日夜之分的。

何先生在洞里并不能安心。他时时摸出怀表来看,抱怨那时钟怎么偏不肯快快走。

后来才发现他的那表出了毛病,拿出来看时,它的答的答响,放回口袋里它就实行怠工。这可把何先生逗出气来了,他只好问别人,却又怀疑人家不说真话,曾经两次奋勇要跑到洞口去看一看天色,可也真巧,两次刚离洞口不远,就听得紧急警报声中夹着高射炮的声音,将他吓回了洞的深处。

后来他索性不动了,心里盘算道,只看洞里人少了,一定天也黑了,人们总不能不回家过夜去。

何先生的不安,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早上过海不成功,是他莫大的遗恨。

表示他勤于职守,这固然是要点之一,但此外还有利害关系的事,他都急于要知道,例如:公司里在这仓皇变局中,定了什么新办法没有?如果可以借支若干,也总得自己去领,人家未必肯送到防空洞。钱是最大的问题。才一打仗,粮食恐慌就来了,明后天不知道又弄成什么局面,没有几斗米放在家里,可怎么成?而且,看光景是要逃难的;这问题更大了,然而只要有钱也还不愁,……这一切问题,伴着何先生在防空洞里。

他几次自问自答道:轰炸可怕,但坑陷在防空洞里,一点正事都不能办,可怎么行呢?要是不躲,中不中头奖且不说,但是人家也许早钻进洞了,你找也找不到,然则你的正事还不是一无着落?想到这里,他觉得“躲”是当然的办法,但这一“觉得”也只片刻即逝,他的焦灼反因此更加不可耐了。

(茅盾:《劫后拾遗》)

冷食店门口,有个骑车的来买冰棍,才要存车,银环上去从人家手里接过来,说了声“我借用一下”,便骑上去。

她的右手刚要扶把,发觉整个右臂麻酥酥火辣辣的抽筋疼。她改用左手扶把蹬车,任凭车主怎样叫喊,她一点也不理睬。盘踞她心头的是:用一切力量赢得时间。她计算着,只要一刻钟内能完成从脚下到红关帝庙这八里路,她可以在三点五十九分赶到目的地。

哪怕富余一分钟,她一定叫他骑上这辆车脱离危险地。即使接着发生任何不可避免的危险,全由她一个人顶起来。……

车速同她闪电般的思想一样飞驰。同一方向的车马行人,一一被她跨过,临街的机关商店成排的向后飞倒。一列刀光闪闪、眼神灼灼、步伐嘎嘎的日本兵迎面排队向她走来,丝毫没影响她骑车的速度,她飞车从队伍旁边掠过,她的手肘甚至碰触了鬼子兵挥动着的手。两旁行人为她这种吓人的举动捏汗咋舌,她自己连一点感觉也没有。

充满她脑子里的是:速度和时间。

前面是白衣庵街了。再有半里多路就要拐弯,拐过弯去有百米之遥,就是她要去的目的地。像赛跑的运动员接近终点时一样,她的每个细胞都紧张了,投出全身最大的力气,拼命地蹬。

这时候,车快得像飞一样,她的眼睛发晕了,眼前的街道房舍不住地旋转跳跃。她想闭眼又怕撞到什么,睁大眼睛又看不清什么,眼前的一切景色简直是视而不见,只有杨晓冬这一形象萦绕在脑子里。

正跑中间,从迎街胡同出来了个挑水的要横街穿行,刚刚露出一只水桶,银环飞车赶到了,咣哧一声撞翻水桶,连人带车跌落下来。挑水汉子扔下水担,连声向她道歉。银环根本不理睬他,从泥水中爬起,又想上车,发现车撞坏了,立时跑步前进。刚一拐弯,清楚地看到那座庙宇,这时希望鼓舞着她,气力支援着她,她欢喜的心花怒放了。

努上一把力,这不到百米距离,再有十秒钟,她就可以赶到了。正在这一刹那,庙门开了,从白色高石阶上拥出一群武装特务,他们簇架着一个人,奔向庙门左侧,那里停放着一部军用汽车。

她正要仔细看汽车时,听得喇叭野蛮地嚎了一声,尘埃飞起处,汽车驰的无影无踪了。

银环并没看清被簇架者的面庞,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侧影。

即使这样,她完全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几秒钟前她那憋足的力气,突然一下泄尽了。

别说跑,也别说走,连支持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一时感到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噗通一声栽倒街头。

(李英儒:《野火春风斗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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